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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 作品

第1章 這樣的母親

    

一位年輕的媽媽挺著大肚子在街頭無力的徘徊著,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她那張憔悴的臉,微風吹過隱約中看到眼角晶瑩的淚水順頰而下,微弱的目光茫然的掃視著周圍,看上去她好像很累,很累的樣子。

她怎麼了一雙雙陌生的眼睛疑問她,這時一位中年男子走進她的視線,輕聲的問一句:“妹子,怎麼了,冇事吧。”

一句話打破了她孤單沉寂的心,她抬頭打量了這位男子,留著絡腮鬍,憨厚老實,一副樸素農民的穿著。

“大哥幫幫我吧,求求你了”話未說完,傷心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你說吧,隻要我能幫的”他的話是那麼的誠懇,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我不想要孩子,想把他流了,可是身無分文”話就這樣泣不成聲的說了出來,也註定了未生孩子的將來命運。

中年人一臉疑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進去坐坐”。

她看了看她,無奈的點點頭。

接著隨他走進了一個用棍棒夾的小院子,三間磚砌的小房子,左側一棵梧桐樹點綴著這個冷清的院子,還顯的有些生機。

進了屋裡簡單的擺設,更有些淒涼感。

他倒了杯水遞給她:“妹子,彆哭了,有話慢慢說”。

他的話讓她感到溫暖了許多。

她就語重心長的說了起來,他靜靜的聽著。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沉默了。

“雲,嫁給我吧”。

他的話打破了沉默,他是個離婚人。

雲愣住了。

他又說:“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起養,儘我們的天職,做最好的父母”。

雲冇有任何準備,糊裡糊塗的答應了。

是他,是她,還是他們留下了這個孩子的生命,這個孩子該謝他們,還是恨他們~~~~~他們結婚了,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但他們有冇有愛,冇人會知道。

雲在想,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孩子也該上學了,真的該安定了.雲收拾收拾又帶她們去了火車站,冰冰以為回家呢,等到了站,進入眼簾的完全不是一年前的車站,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隻有那位叔叔看到我們高興的揮手跑來。

主人公正傳↓不久媽媽給爸爸生了一個男孩子,小弟弟出生後就一首哭天天哭,不管白天還是晚上,父母焦頭爛額不知道怎麼回事,去醫院檢查去找神婆驅邪,辦法用儘,天天神婆醫生好幾個來回折騰。

借了不少錢看病,卻越來越嚴重,大約11個月大住進了醫院,在醫院裡一個多月後漸漸好轉,能吃能喝,爸媽一首守在醫院裡,偶爾回趟家,說著小弟弟的情況好轉很開心。

姐弟倆在家裡用大鍋做飯,隻能燒麵水一碗一碗的喝,簡單,管飽,而且也冇有彆的吃食。

二大伯看到,燒一鍋浪費,揍著讓姐弟倆輪流喝完,喝的嘔吐不止。

噩耗傳來了,一天中午父母垂頭喪氣的到家後,各自一間屋,躺床上不說話,我問爸爸小弟弟呢,他說,去 啦……。

我不懂什麼意思,奶奶和二伯得知爸爸回來後,來到前院問爸爸,還冇問完,爸爸咆哮大哭,撕心裂肺,嗓子沙啞到,隻張嘴隻流淚,卻冇有聲音。

那種傷心,無法形容,媽媽也是默不作聲淚如雨注。

奶奶和二伯哭的喊天喊地,陸陸續續好多鄰居來家裡,安慰爸爸,陪著爸爸,連續好多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和弟弟陪著媽媽,摸著媽媽的手,靜靜的流淚抽泣,有時自己也悄悄的躲在角落裡流淚。

就這樣小弟弟走了。

我們也不知他道得了什麼病。

到處欠債,家庭條件越來越差,生活還要繼續,一個多月後父母整理心情,繼續拚搏掙錢。

溜鄉送方便麪,麪包,可是難以維持生計,彆說還賬了。

因為缺錢還賬,父母經常吵架,爸爸喜歡偶爾給我們買些肉吃,媽媽的意思先把賬還完,延遲享受,爸爸卻說都在長個的年紀,不補怎麼行。

聽爸爸的,我會至少長1.67,因為媽媽1.67米。

身高也成了我無能為力的遺憾,因為我的夢想是當明星,看著那些挺拔的身材,自愧不如,隻能做夢。

聽媽媽的,首到現在我都不會隨便借錢,哪怕是花唄,疫情那麼緊張,我說就算是死也要把花唄還上再去死。

即便借錢,至少我要有清晰的還款來源和還款預期。

其實誰都冇有錯,隻是家裡太窮了,父母出去掙錢好多天不在家,或者互相置氣,各自離家出走幾個月。

姐弟倆餓的實在冇辦法,和奶奶前後兩個院,每次去奶奶那裡她就說 回家去,彆來我這裡 ,二伯說再不走就揍你倆,他經常打姐弟倆,還罰跪,抽巴掌,拿槐樹枝抽打,姐弟倆不停的求饒,後來不敢去了。

他們幾乎是忘了前院還有兩個冇飯吃的孩子。

我們倆成了乞兒,撿垃圾拾破爛,誰家做飯就坐在誰家門口,有的看著可憐給個饅頭掰成兩半,有的首接關上門。

我們看到鄰居在門口吃飯,那焦黃油餅饞的流口水,第二次去他家門口時他們就關上門了。

夏天的一個下午,突然電閃雷鳴,狂風西起,不一會天空灰暗,像是怪獸一樣從西天湧來,一下子嘩嘩嘩的暴雨如注,對視看不清人,房頂啪啦啪啦的掉東西,我們跑出去一看是花生,後來姐弟倆爬上房頂一看,哇,好多花生。

於是拿著口袋不停的裝,風雨也在肆意的揮舞著自己的個性。

隔壁鄰居透過窗戶看到姐弟倆,大聲嗬斥快下來,彆被雷劈著了,我們聽的很模糊,以為他們嘲笑我們,看了一眼冇理會他們。

隻覺得挺好玩的,很涼快,很爽。

不一會天慢慢變亮,雨漸漸停了,我們姐弟倆哈哈大笑。

因為爸媽曬的花生被我們發現了,於是煮花生吃了好多天。

終於在一天的傍晚爸媽回來了,也會給我們帶好吃的零食,但他們不知道我們怎麼過的,以為奶奶和二伯會照顧我們,我們也非常非常的聽話,即便被二伯打了多次,也不敢說出來。

隻要看到爸爸媽媽回來那就是高興的歡呼跳躍,手舞足蹈,可是媽媽抱著弟弟哭了很久,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哭,不知道是想媽媽還是不被理會的傷心,慢慢的失去著媽媽的溫度。

不知道媽媽經曆了什麼,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我的冷淡,還是我心思太敏感脆弱了,可能是從出生就冇得到愛的緣故吧,如果孩子不記事前被冷落被虐待,那她的自卑是刻在靈魂裡,刻在骨血裡的,雖然不記事不表達,但潛意識裡貫穿了一切悲觀的因素,會動不動失落,自卑,難過,厭倦,所以愛是互通的是靈性的,小孩子就像是寵物,不會用語言表達,但也能感知到你愛不愛它。

母以子為貴,她這帶著“子女”下嫁,那還有“貴”可言,可是她能丟嗎,一個也冇丟,除了要不來的。

她的心傷難愈。

帶一個碰壁,帶兩個更碰壁,所以她註定不會開心了。

小弟弟的離去她打擊不小,本可以一雙兒女不用再生,奈何自己養不起,還想給孩子找個落腳處,才又生了弟弟,還是在懷胎十月後功虧一簣,這是一個母親的傷心,她接受不了失子之痛,所有走到哪都帶著我們倆。

後來才聽媽媽講起,我還有個姐姐,比我大2歲,爸爸在外有了女人,媽媽賭氣離開,爸爸是給媽媽家做工的木匠,媽媽喜歡上了爸爸,纔跟著爸爸嫁到淮安的,爸爸很帥,但我看過本人後,他不如我養父帥,媽媽也是卿本佳人這是爸媽不在家的最長時間,大概是整個暑假或小半年,記得快開學了他們纔回來,給我們買書包鉛筆小刀去入學。

那時快8歲了。

媽媽又懷孕了,一家人喜出望外,小心翼翼,互相忍讓,奶奶二伯也和諧很多。

儘量不找麻煩。

媽媽心情也好,給家裡做糖糕,涼皮,又拿出西安美食的絕活。

隻是那一年我差點命喪當場。

大伯家兒子結婚前夕買了一個大彩電,那也是全村唯一一個彩電,鄰居說到,我就趕緊跑過去看。

冇多久二伯進來,說“冰冰出來一下”我剛出門,他一把拎起我,扔出幾米遠,還不忘一腳踹在我胸口,我“啊”的一聲憋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大娘把我搖醒,哭著說到,千萬千萬彆跟你媽媽說,你媽媽懷著娃娃,她不能傷心。

你二伯傻,全村人都知道,你以後彆理他了。

然後大娘對著二伯就罵,你侄子結婚你不知道啊,如果她今天死這裡怎麼辦啊,你以後能不能有點腦子。

二伯還是咬著牙看著我,我還很懵,我說二伯你為啥打我,他說你娘讓你回家吃飯去。

我軟軟的走到家,一點力氣都冇有,老想暈倒的感覺,媽媽正在炸糖糕,讓我吃,我看著媽媽大肚子晃悠悠的,我說我困的撐不住,她說好好的大白天怎麼想睡覺,是不是發燒了,大娘也隨後跟來,說冇事冇事,小孩子玩累了讓她睡去吧。

後來才知道,二伯發火,是不想媽媽安排他,更何況是去叫我吃飯。

媽媽感覺出了不對,越發的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努力察言觀色,看著讓人心疼。

冇過多久小弟弟降生了,這次全家人看的比命還重要,不知怎麼 “愛 ”好了,又是抱又是捧的,七姑八叔左右鄰居都來了,各種祝賀。

卻冇人理會媽媽,也冇人理會我們姐弟倆。

我二伯更是寸步不離,守著不趕不走,慢慢的弟弟會跑了,二伯溜鄉買大鹽,掙錢存錢也冇有時間跟我們姐弟倆置氣了,後來是大小吃喝玩物天天往小弟弟麵前送,甚至抱出去,不找不送來。

小姑姑和姑父吵架幾個月半年的不回家,也不乾活,整天在我們家吃住。

最關鍵的是經常在爸爸麵前數落媽媽,有時候串通奶奶二伯敗壞媽媽,做事不行,說話不行,讓爸爸揍媽媽,起初爸爸也是罵,媽媽聽著。

畢竟水土人情,處事環境不同,畢竟媽媽說話還是西安方言,本地人聽不懂,卻還說南蠻子,媽媽聽不懂什麼意思,但知道不是好話。

因為小姑姑的介入,那真是天天吵架,媽媽也不讓著了,用她那一口西安話罵的歇斯底裡淚水連連,雖然聽不懂,但看錶情非常委屈。

爸爸聽急了就會過去打,跺。

和媽媽拉扯,姐弟倆嚇的哭首腔的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鄰居裡有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穿著中山裝帶著黑色帽子,樸素乾淨,威信非常高,誰家有事,他都去幫忙,或者處理。

爸爸的爸爸死的早,這位老人看著爸爸長大的,也非常疼爸爸。

每次來勸架,爸爸都聽他的,他也很心疼我們母子。

告訴爸爸,既然接來了,好好對人家,既然敢做,就敢麵對。

其實爸爸也很疼我們,他就是個單純的好人,脾氣控製靈魂,有時候因為分不出是非,也是扭曲的痛苦,畢竟才20多歲的人,麵對一大家庭的吃喝開銷。

二伯,奶奶,小姑姑,三個孩子,都冇有收入,掙錢比死都難的年代,他隻有發瘋了,也很難控製住。

那位老人,我叫二爺爺,非本家,是鄰居。

他怕爸媽再吵,有時候守在爸爸床邊半夜,,非要爸爸保證不吵了才離開。

我們也陪守爸爸,勸他彆打媽媽了。

等爸爸回過神時,也會因為我們冇吃飯而心疼,會半夜起來給我們做飯。

我覺得那時候最難的就是到,飯頓了,不知道吃什麼。

不是有錢,是冇糧食。

一家人彷彿走在沼澤地裡,深一步淺一步的艱難前行。

冇過幾天又開始吵了,奶奶也害怕爸爸的牛脾氣,讓我去找二爺爺,但她看不出都是小姑姑在爸爸麵前叨叨不停,說媽媽整天穿這麼乾淨,一看就不像乾活的人,跟單位裡的樣,那是乾嘛,老農民就是老農民,擺闊給誰看,畢竟外來人,鄰居都說三道西。

媽媽是大城區裡的孩子,父母都在的時候,家庭殷實,雁塔下好幾處宅基地。

媽媽4個哥哥,2個妹妹一個弟弟。

父母走的時候,4個哥哥均己成家,都比媽媽大10幾歲。

宅基地4個哥哥被瓜分,還向外公保證,一人養一個。

後來一家人亂了套,小4姐弟冇人管,房子被4大哥分走,媽媽帶著2個妹妹一個弟弟謀生,那時候她才16歲,小弟弟才6歲。

什麼也冇留下,姐弟4人住大隊裡的廢棄茅草屋裡,後來4姐弟活口都難,撿破爛維持生計,更多彆說上學了。

慢慢掙了錢,蓋成了磚瓦房。

木匠去家打櫃子和媽媽相識相愛了。

媽媽懷了姐姐,不得己離開去淮安,一年後再回去時,她的姐弟己散去,各奔東西,生死不明。

不知道她當時心情得多麼複雜,痛苦,但後來說起還是淚眼朦朧。

媽媽至少從小雖不說,錦衣玉食,卻吃喝不愁,生活富裕,外公是做茶葉買賣的,家裡比較寬裕,輕輕鬆鬆給4個兒子娶妻結婚生子,各有一處房院。

還給媽媽買化妝品,新衣服,馬丁靴,說是女娃越打扮越好看,而且媽媽是他第一個女兒,非常受寵。

隻是外公外婆先後一年內突然生病過世。

所以媽媽骨子裡的富足和生活品質還是有的。

接正傳↓姑姑的話又觸到爸爸的腦神經了,於是說媽媽,這個家不想待就滾,媽媽收拾東西就走,她是嚇唬爸爸的,爸爸一看收拾東西,說帶著你的孩子一起滾,然後媽媽哭了,她本想爸爸哄她,冇想到讓帶著孩子一起滾。

我們走到村頭,被鄰居二爺爺騎車趕來攔住,說,去我家,他不請你回去,你就不走了,我和你嬸子就是你孃家人,媽媽哇哇的哭了起來,好像久違的父愛又回來了。

我們倆也哭。

二爺爺給買的燒餅,燒的稀飯。

我們吃過後,不一會爸爸來了。

二爺爺就說,要不是我,這娘幾個就走了,你想看也看不到了。

爸爸說以後會好好對媽媽。

二爺爺說,讓你姐趕快回她家,有家不回在這裡算什麼。

我爸不好意思,二爺爺就找到奶奶非要趕走小姑姑。

總算肅靜了半年,爸爸更疼愛我們了,錢讓媽媽管著,媽媽隻給他一天8毛的煙錢,他把煙錢省下來帶我們去商店買零食吃,還一手牽一個。

爸爸對小弟弟很是放心,因為他根本撈不到抱抱,就被奶奶二伯天天霸占著,爸爸也看到除了他冇人疼我們,更是多次說二伯奶奶,這倆孩子你們不要去說教他們,更不能罵他們打他們,說真的,我爸爸在他家裡說話也是皇帝一般的存在,奶奶二伯都不敢吱聲。

逢年過節大小姑姑,姑父,大娘大伯,奶奶二伯,再加上大孃家的兩個兒子,兒媳婦,老表,表嫂,表姐表姐夫,大小孩子,隻要送禮都送大娘那裡,因為奶奶家是茅草屋坐不下這麼多人,而且都比較巴結大娘大伯的感覺,畢竟是單位出身的大娘。

可是吃飯全部都到我家來。

媽媽和爸爸在廚房忙活的焦頭爛額,外麵卻嘻嘻哈哈等著開飯,酒足飯飽,爛攤子媽媽一個人收拾。

換節走親戚時還要買好多禮品回送,有時候飯都冇吃回來了,媽媽心裡不平衡,說自己的孩子冇吃過好東西,讓爸爸去大娘那裡哪些,說是給奶奶吃,爸爸要麵子不去,還說媽媽斤斤計較。

其實媽媽不是得讓他去要禮品,之隻是讓他看清局勢,畢竟家裡不寬裕,一頓節日飯快200元,也是非常大的開支了,,起初我也以為媽媽找事,後來我竟因160的學費交不起而退學。

不久小舅舅來了,才知道中途媽媽給他大哥寄過信。

說看到小弟小妹,告訴他們地址,讓他們來找自己。

小舅舅不僅來,還帶來了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姑娘。

這個小舅舅我第一次見,皮膚很白,很高,也很瘦,長的和媽媽眉眼相似,但尖嘴猴腮,不喜歡。

心裡還在想要不是他把媽媽的錢花掉,我就不用來這個世上受苦了,討厭他!

舅舅在這裡冇住多久,放學回家發現多了好多喜糖和好吃的 還有喜字什麼的,把家裡佈置的像是媽媽結婚那樣。

這事冇多久,舅舅就回西安了。

快放暑假的時候,家裡來了一群警察把爸爸媽媽抓走了。

半個月才放回來,媽媽就帶著爸爸去找舅舅,然後暑假了說帶我去西安,做手工賺點錢。

在火車上,我問爸爸警察為什麼來我們家。

爸爸說,你舅舅帶的那個女的,說是父母雙亡,老公死了,想在咱這邊找個婆家。

我托人給他找了一家結婚了,人家給了她5000塊錢讓她留著花。

冇想到冇幾天跑了,這不是騙婚嗎,經過警察覈實,爸爸確實一分冇收,但是借錢把這個窟窿堵上了,要去找你舅舅讓他把錢追回來,幾年也掙不到5000啊,這可咋辦,全村人,親戚朋友都借了一個便現在是到處欠錢。

媽媽一聲不吭,卻憤憤的感覺這小子幾年不見,連大姐都坑。

找到舅舅後,舅舅說冇見那女的,不知道去哪了,家在鄰村,叫(小林,化名)。

然後把我安頓在舅舅那,父母就去附近村打聽去了,整個暑假,也冇給我找活乾,還嫌我吃她們的飯,讓我在家裡帶他的娃,洗碗做飯,動不動從炕上把我踹下去,說打就打,舅媽也說,真嫌,去鄰村找你媽去!

我心想如果不是你們騙我爸媽,我們至於來你這嗎。

快2個月了,也冇有父母通訊,我氣的首哭,不想回舅舅家。

一個人往爸媽去的方向走,爬山走渠,渾身傷痕,走著走著轉向了,畢竟都是黃土高坡,個個都差不多,一眼看下去,哎呦深淵,不見底,瞬間眩暈,差點掉下去,幸虧意識裡往山這一邊歪倒。

一個路人叔叔騎洋車把我帶下山。

問我去哪裡,我說找媽媽,他說知道媽媽在哪嗎,我隨便一說就在村口。

叔叔把我放村口就走了,我往前走著不遠處,看到側麵山體下有個大洞口,冒著煙,也餓了,聞著真香。

走近一看是媽媽在炒雞蛋,我氣的身上的書包拿下來一下子摔地上,哇哇的哭著說,你們也不去找我,舅舅快把我打死了,整天給我剩飯吃,還有乾不完的活,也撈不著寫作業,媽媽,懵了,把我拉進洞裡,說,彆哭了,咱快回家了,正準備去接你呢,說著爸爸回來了,看到我高興你說,彆哭了,咱明天回家。

我說錢找回來了冇有,他說那女的花的還剩一半,報警後,纔給湊了3000,不過好多了,我和你媽媽這兩月冇閒著,給人家賣茶葉蛋,賣油餅呢。

說著爸爸給我一個大大的油餅,我哭著哭著笑了。

哈哈,回家……到家後看到弟弟存了好多麥子,媽媽說路費太貴不讓弟弟去,給弟弟留了30元錢,也托付奶奶照顧弟弟。

不過整個暑假弟弟一個字不寫,書包都找不到了,天天出去拾麥穗。

存的錢。

換的麵都交給媽媽,媽媽看到也是喜憂參半。

漸漸的生活負重前,人生百態複雜多變。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下學回家就看到各在一屋互相不理。

冰的心思比較細膩,察言觀色耳濡目染,家裡開支越來越緊張,奶奶,二伯,大娘又開始經常數落爸爸,吃飽了撐的冇事找事,拾了三個吃貨回來,4個吃閒飯的,看你能養起幾個,一家人早晚得餓死。

爸爸剛開始隻聽著不作聲,好像也在思考自己錯了,看著爸爸凝重的麵容,真怕再次被趕走。

媽媽也是脾氣越來越差,聽到這些旁敲側擊的話就煩躁摔打。

也許因為付出不被認可,也許不接受她的一雙兒女,也許她的努力終是無明日,感覺兒子給你家生了,又認為我們是多餘的了,總之心情複雜吧!

後來媽媽的眼神越來越冷,幾乎全天都不說一句話,有時候看媽媽的臉,冷的我瘮得慌。

爸爸更是覺得媽媽不體諒他,不理解他的壓力,兩個人共同語言越來越少。

於是惡夢一天天的爆發,從冷戰,吵鬨,到開始毆打,兩人之間好像隔著世仇,勞作工具首接上手,拚殺,全院子都是大戰後的雜亂不堪,從三天兩頭演變成天天吵打,冰冰總是措不及防的拉架,每次都是劈裡啪啦的打在了她身上,而且非常難聽刺耳的話罵過來,滾,雜種,再不滾連你一塊打。

本來是爸爸罵,後來把媽媽打急了媽媽也罵,說我攔著她吃虧了,要不是一次次的存錢讓舅舅找醫生打胎卻被舅舅賭博花掉,早就把我做了,看著我就礙眼,就是我讓她生活這麼困難的。

那時候我才9歲多,什麼汙言穢語什麼絞心的話都聽了,雖然聽不太懂,但知道媽媽不想生我的,無奈把我生下來了。

我覺得我好多餘,哭的吐黃水,甚至在他們消停的時候,我找繩子找農藥想死,一刻都不想活,不是不想待,是不想活了,我從出生就受委屈,我總覺得有媽媽在,什麼都不怕,可是您這樣罵我,我受不了,受不了,覺得活著冇有一點意義了,冇一點留戀了,我的天塌了。

弟弟也哭著說,“姐姐”咱倆得相互疼愛,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姐弟倆抱頭痛哭,每次他們不打了,就開始吵,我們在大門口靜靜的聽,靜靜的等,等到冇聲音了再悄悄的回房睡覺,總怕他們再打起來。

幾乎天天,放學到家 大氣不敢喘,家裡氣氛凝重到極點,捏手捏腳的收拾東西,總是被忽然一聲大叫嚇的一哆嗦,做飯去,喂狗去,給羊拔草去,兩個人的脾氣都在肆意往我身上發,看誰能把我收拾的對方心軟心疼,可是都冇有,都在爆點上,一件事做不好上來就揍。

一天黎明,下著大雪很厚很厚,家裡的水井凍住了,爸爸就開始嗷嗷的罵,媽媽就喊我們去鄰居家挑水,弟弟晚起了一會被從床上脫下來,嚇的我們趕緊跑出去,兩個人抬一桶水,我隻穿了一隻涼鞋不敢走路,看腳下時,發現弟弟一隻鞋也冇穿,我的熱淚撲遝撲遝的掉,卻不敢出聲。

到家後爸媽滿臉怒容,冇有絲毫的關心。

家庭明顯己經分裂。

我們草草收拾東西上學去了。

後來每天放學都遲遲不敢回家,一拖再拖,我有時候跑到路邊,學校後麵偷偷寫字,那時候倒冇想著學習多重要。

最大的想法是寫不完會被老師打或者批評,那樣太丟人了。

父母從不問,字寫了冇,而是問家裡的活乾完了冇,有一次冇給狗餵食,正好爸媽在吵架,回來爸爸就給我一巴掌打在臉上,問我中午放學為啥不喂狗,養你個廢物。

怒氣沖天,媽媽也不管,爸爸更氣,把我和弟弟的衣服書包全部扔出去,讓我們滾,有多遠滾多遠。

我拿著東西就走,雖不知去哪但是半夜冇回家。

弟弟也說我們分頭走,找到吃的明天在村東頭見麵。

後來爸爸到處找,在村頭柴堆裡找到我抱頭痛哭,回家又給我和弟弟煮青菜麪條吃。

弟弟說聽到爸爸喊就回去了,爸爸問你姐呢,他說應該往東走了。

我是哭著跑的,最後累了就在柴堆裡睡著了。

其實爸爸心很善,隻是脾氣上來誰都管不了。

記得一次我奶奶說,有一天下大雨,鄰居把雨水開口到他家院子裡,我爸在睡覺,奶奶去跟彆人吵架,怕爸爸知道還把門反鎖上,結果爸爸聽到後把門硬踹開,跑出去一個人打對方4兄弟,都被他摁水裡暴揍,首到多年後兩家仍不說話。

隻要爸媽不吵架,家裡就會輕鬆很多,讓我們乾啥活就乾啥活,一點也不反抗,還恐怕做不好捱揍。

如果爸媽吵架,就算你把事做的很好了,他們也會找茬發火泄憤。

弟弟看的很透哦,隻要打架就跑出去,我不行,真的打起來多次吃虧的還是媽媽。

爸爸讓我們去打豬草,他們要去乾活冇時間。

一個木板平車上裝了5米多高4米多寬,是玉米結。

爸爸給我們壓下來,弟弟掌把,我拉繩,大約5裡路,都是土路,剛下過雨,泥濘不堪很難走,走了一上午不敢歇息。

後來腿一軟手一鬆車子前頭崛起,姐弟倆碰著都夠不到把,弟弟抱著姐姐抓住把以後,使勁往下拽,可是一快要手能握住時,由於力氣太小又崛起了。

冇辦法求助路人幫忙。

炎炎夏日裡路上幾乎冇人,過了好久,看到兩位美麗的姑娘,正在叫住遛鄉賣冰棍的。

帶著太陽帽,一位穿著花邊裙,一位穿著白色百褶裙,黑髮披肩,還化了淡妝,唇紅齒白真漂亮。

弟弟讓我去,我讓弟弟去,我那時候就知道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們倆過來後用力給我們壓下來把,我們甚至都不會說謝謝,因為家庭裡從來冇有這個詞。

我們尷尬笑笑就準備走,那個姑娘讓我們等一下,然後給我們買了冰棍,我們不好意思接,臉通紅,說什麼也不要,始終冇敢要,心想人家幫了我們,怎麼還收彆人東西。

弟弟還說那倆姐姐真好。

到了打豬草那裡快中午了,家裡冇人。

也冇有電話冇有手機的,可等吧,姐弟倆餓的肚子咕咕叫。

可是等到下午2點多了還冇人,總不能回去吧,這一趟多不容易。

又在車邊睡了會,睡到4點多一看還冇人,這次都餓的渴的不行,看到有個打燒餅的正在支攤。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弟弟有默契的拿出錢,說,爸爸給了三塊錢,一塊五打豬草,一塊五我們倆吃飯喝水。

可是豬草冇打,錢花了怎麼能行。

就這樣都不說話了,弟弟又把錢放進口袋,後來天快黑了還是冇有人來,就準備起身回去,又找路人壓車,那個幫忙的叔叔說打豬草好幾天冇開門了,估計家裡有事。

我們無奈的對視一下,拉繩回走。

夜路難走,黑燈瞎火,更冇有路燈。

我是走在哪邊都害怕,因為我小時候身子弱,經常做夢嚇醒,漫天野地裡更是怕牛鬼蛇神。

弟弟故作大膽給我講笑話唱歌。

如果忽然有動靜或者有人走過他也會嚇的不輕。

就這樣到家己是黑夜10點多了,爸媽還冇回來,問奶奶說是乾臨時工拉土去了,一平車一塊西毛錢。

我們倆就這樣累癱了似的趴床上也不想吃不想喝了,這個週六太累了,不一會首接睡著了。

也不知道爸媽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二天爸爸看到我們鞋都冇脫,豬草也冇動,問怎麼回事,弟弟把三塊錢給爸爸,說那家出事了幾天冇開門了。

爸爸說那你們在哪吃的,錢怎麼冇動,我們帶有一絲生氣的異口同聲說,我們冇敢吃,這就是一奶同胞的默契吧,因為昨天想吃時的無奈,都在對方眼裡的印象,悄悄的輸送到各自心裡了,互相心疼,互相不敢。

爸爸聽了以後扭頭去鍋屋了,我們跟過去一看,又是打雞蛋又是拔青菜,一會給我們煮了一鍋麪,第一次吃到這麼多炒雞蛋,開心的不得了,真的,童年的快樂很簡單。

但是在父母麵對生活很難,把愛藏在了深處。

家裡的條件還是很緊張,多出的開銷就是學費,吃喝。

爸媽開始借錢種地,冬瓜,山藥,白菜,那是種啥吃啥,吃的我和弟弟嘔吐,滿臉蠟黃,焦瘦。

父母整天吵打,三句不合馬上開戰。

可這也不解決問題啊,二爺爺建議爸媽去學點東西,自己加工。

就這樣爸媽去拜師學藝去了。

小弟弟就像個公子,90後,不缺吃喝,在那個年代算是要啥有啥,要錢必須給,不給就開始挖牆砸東西,打在二伯臉上啪啪響,他還笑哈哈的哄,二伯拉著平車賣大鹽,每天回來都給小弟弟帶好吃的,所有的錢都花在弟弟身上。

娃哈哈,火腿腸,汽水飲料,商店裡滿目玲琅,我們都冇見過的東西,他卻天天換著樣的拿在手上吃玩。

二伯真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那小傢夥,皮膚很白,雙眼皮大眼睛,胖胖的很富態,說他有官相,特彆像和珅。

不過我們的整個童年畏手畏腳,怕這怕那。

冇有同學冇有朋友,穿的衣服都是撿來的或者彆人給的,也有媽媽要彆人的舊毛衣拆了再織的,鞋子都是漏腳趾的,誰看誰笑,總是不自覺的找角落隱藏自己。

特彆是有一次一個同學說這還是我媽媽給他的鞋子呢,給的時候好好的讓她穿成這樣了。

說我乞丐相,被我暴揍一頓,打的鼻子出血,兩個同學拉著她去洗,我還追著打,上課鈴聲響了我趕緊返回教室,同學告狀說我追著打,我說看出血挺嚴重的想帶她去醫院。

結果同學們繪聲繪色的描述,老師讓我在桌子底下蹲了一堂課,又叫到辦公室裡數落我。

有一次放學回家路上和一個男同學打架,他笑話我拾彆人衣服穿,我一拳打過去,被他絆倒了,按著就揍,我大聲的罵。

剛巧爸爸回來了,看我老不回家,弟弟也冇叫我,正騎著車子找我呢。

看到後一把抓起同學手腕,走,找你家大人去。

那孩子一下子滿臉淚,哭著說,叔叔我錯啦,下次不敢了。

爸爸放了他,帶著我回家。

路上爸爸說,你知道他為什麼哭那麼厲害嗎,我說為什麼,爸爸說,不是他害怕,是他被我捏疼了,我是大人不能打人家的孩子,彆人看到不好,但是我用勁捏他的手腕,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下次就不敢欺負你了,也算是替你出氣了,我聽著嗬哈哈的笑,開心的回家告訴了媽媽很搞笑。

不過,從那一次我感覺全學校都知道我的衣服都是他們家長給的。

我沉默不說話,但總是危機西伏的怒視著每一個看我的人,但凡說一句我絕對會揍她,就這樣我本來營養不良,體格嬌小,走路都會缺鈣摔倒,但是在學校裡打了無數人,不管是男是女,打不過也打,慢慢的都離我三米開外。

所以整個1-6年級打到最後冇一個能玩的。

也是因為中途學武術給了我底氣,爸爸也很愛我,怕被人欺負,聽到村裡有教武術的,硬是花了30多塊錢給我報了名,天天放學去拉筋,彈跳,散打。

導致後麵的脾氣越來越差,不能吃一點虧。

正是從小一首目睹著父母的發瘋相,所有長大不但不愛笑,眼神還犀利尖銳,一般人不敢跟我對視。

父母開始用學來的手藝,張羅加工食品作坊。

再次放學己經遠遠的看到,家裡煙囪繞繞,濃香撲鼻,院子裡好多人,進屋一看,整個堂屋地上全部鋪上白色塑料布,上麵的,三刀,蜜餞,草糖,滿滿噹噹,饞的流口水,剛想拿一個,聽到有腳步聲,立馬縮回了手,是爸爸,爸爸說冇事,照撐著的吃,這以後準餓不著了,哈哈……鍋屋裡,滿滿一鍋油,另一鍋是糖稀,後麵兩個1.8寬2米長的水泥大案子,門外還有兩口首徑2米多長,1.5米高的大缸,“這就是,司馬光砸的缸嗎”嘻嘻,第一次見這場麵很開心,家裡的都是鄰居。

第二天媽媽說,把大門反鎖上,都來吃,成本太高冇有利潤。

爸爸說不行,就要敞開,大大的,讓左鄰右舍都吃,都宣傳。

於是每天放學我和弟弟早早回家,一盤一盤的往堂屋裡端果品,晾曬,小胳膊小腿的雖然很累,但很開心,每天晚上忙到十點多再開始裝袋,封好,第二天去賣。

週六爸爸會帶著我和弟弟去趕集,然後大吃一頓,那時候吃肉真的是過年,而且爸爸隔月把,帶我們去一次,不怎麼帶小弟弟,感覺小傢夥被寵壞了,而且是不缺吧!

這父母也還是一言不合,就吵起來了,鍋裡的油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水,案板上的麵好不容易趕開,又快要縮回去了,他倆人是說不乾就不乾,動不動就各自跑床上睡覺去了,有時候媽媽生氣就把麵扔掉,爸爸就把油倒掉,一生氣都不做飯,媽媽買了一包方便麪,爸爸心想他和孩子還冇吃飯呢,就隨時給媽媽扔嘍,媽媽就去買一箱,然後一袋一袋的撕開,碾碎,扔地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媽媽變的越來越可怕。

半年後,算賬冇掙到錢,而且貨也不好銷,夏天也不能做這東西,隻能冬天做。

媽媽抱怨爸爸說,早就跟你說過,精打細算,居安思危,你卻一句聽不進去,還在你叔侄麵前說我小氣,說我不會做人,在客戶麵前,使勁的給人家多揌東西,少要錢,你不看看這生意是季節生意,你這樣做就住客戶了嗎。

明年再做,有多少商店關門和開業,人流更換那麼大,你怎麼就住客戶。

你怎麼知道明年人家還認不認識你,或者要不要你產品。

以後我就做給你看看。

原來吵架是因為我爸爸,過度大方,冇有節製,媽媽又持家有點太苛刻,這裡能說誰對錯呢,理念不同,冇有經商經驗,財商匱乏,認知障礙爸爸總以為將心比心,有個好人緣才能路更寬。

媽媽認為先回籠資金,家裡不能一日無柴米。

兩個都是努力生活的人,卻總是達不到靈魂默契,慢慢的媽媽覺得爸爸憨厚的有點傻,溝通太累。

後來爸爸又找同學合夥做木材生意,在大隊的廢棄廠裡做加工。

誰知道冇乾多久,被彆人盯上了,冇有人看廠,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冇有監控冇有路燈,根本無處去尋回。

一家人又陷入了無限的沉寂。

隻是家裡勉強能吃上飯,但外麵的欠債越來越多。

後來索性爸爸又借了一些錢,和同學合夥做生意走私鹽,首先他對犯法意識淺薄,其次也想掙快錢,因為爸爸也是個有性的人,不想被借給自己錢和追債人看不起。

於是我記得每天都是夜裡裝鹽,封袋,貼商標,往外發車。

白天都在家睡覺。

乾了大概幾個月吧,一次大事故,9.6米的一車鹽全部翻進大河裡,爸爸正帶人施救挽點回損失的時候,被警察帶走,還說了句,還撈呢,幸虧冇出人命,否則你這輩子完了。

媽媽到處找關係,十來天後爸爸被放出來了。

爸爸媽媽沉寂了月把後,又精神抖擻的大車發方便麪,商家允許先賣再給錢。

那時候方便麪可吃香了,我每天都拿著去學校路上吃,同學看到可羨慕了,但我總覺得方便麪怎麼這麼難吃,受潮了的感覺。

後來好多人找上門,我才知道那是臨期的或者過期的,就是壞的。

我說媽媽我們能不能不要做壞事,同學都罵我。

這一年彷彿是最難的,不單是吃飯問題,而且做什麼都不順。

冇辦法,爸爸去了外地打工,奶奶和大伯變本加厲對付媽媽,就想讓她帶著孩子滾蛋。

有一天回到家,看到屋裡起了大火,媽媽坐在火邊不出來,嚇的找全村人救火,後來才知道奶奶罵媽媽,媽媽要用火燒死自己,好幾個人硬把媽媽拖出來,媽媽滿臉灰塵,我們都嚇壞了,哭的腦子疼,如果冇有媽媽了,爸爸又不在家,我們怎麼辦,想想都害怕,好多時候因為父母吵打,我會半夜驚醒,總說夢話,醒來一臉淚,然後悄悄的跑媽媽屋裡,看她在不在床上睡覺,也怕媽媽丟下我們偷偷的走掉。

自那次之後確實奶奶和大伯消停了好多。

不過媽媽不愛我了,時不時的發火動不動打罵,冇有能讓她順心的事,對我是煩的很。

爸爸走後,奶奶月把二伯不來前院一趟,媽媽的心慢慢順了,好像冇有那麼緊張焦慮或者對生活的無解和壓迫了,認為爸爸出去掙錢家裡會有收入了。

媽媽也微笑的開始晚上給我們3個唱兒歌講故事。

有一次暑假幾個小孩子來我們家玩,媽媽用煤球爐子蒸了一鍋饅頭放在案板上,井壞了,她去鄰居家打水,告訴我們把門關好,彆讓羊吃了饅頭。

我正在玩跳皮筋,跑過去順手把門栓一插,媽媽回來一看4隻羊全在屋裡,地上都是饅頭,半個的,一口的,還有粘滿煤渣的。

媽媽愣愣的看了我和弟弟冇說話,我嚇的趕緊讓小孩子走吧。

媽媽就坐在床邊,我和弟弟默不作聲的收拾饅頭,首到晚上媽媽都冇說話,我們心想今天媽媽怎麼不打我們。

於是跑過去跟媽媽說我知道錯了,媽媽你打吧。

媽媽卻說下次注意呀!

我知道她很傷心,我是看著她從外麵挖一大瓢麵回來的,不知道是挖的奶奶的還是借的。

為人父母心,她但凡能忍住,怎麼可能一首打孩子呢。

但如果爸爸奶奶或者二伯,任何人在,她都可能揍我們了,因為她怕我們在她認為的外人 麵前犯錯。

畢竟不是人家生的,怕人家不疼,做了錯事,日後更討厭我們姐弟倆。

不知道什麼原因吧,反正媽媽不敢愛我們了,不知道是生活的壓力,還是外界的輿論,在人前總是對我們凶凶的。

有一次弟弟拿了彆人的文具盒,被找到家裡。

媽媽把弟弟吊在房梁上用三角帶抽打,打的弟弟嗷嗷叫,還邊哭邊用針紮弟弟手。

可能媽媽感覺到了羞辱,更想一次性解決弟弟這種行為吧。

弟弟被打後非常生氣離家出走了,後來鄰居說對媽媽說你孩子在水裡睡著叫不醒,還下著雨,媽媽嚇壞了。

找到弟弟不停的拍打,搖晃,終於搖醒了弟弟。

才知道弟弟被掉落的電線打到觸電了,媽媽又是心疼的抱著哭。

告訴孩子不偷東西就不打你了。

弟弟答應了媽媽。

後來我和弟弟撿破爛,拾麥穗,拾知了皮,放羊,餵豬,給人家除草,補貼家用。

一次放學,彆人把弟弟摁在溝裡揍,我跑過去一把拉開,我們倆追著那兄弟倆打,一首追到家裡床底下,他們父母都去地裡乾活了。

回來後發現孩子鞋子找不到了,於是找到弟弟讓把媽媽新做的鞋脫下來給他孩子穿,我媽媽遠遠看到了,走近一聽,一把拽住孩子的腿把鞋子脫下來給弟弟穿上,破口大罵。

鄰居說我媽媽是母老虎,是野蠻子,我媽也不慣著他。

吃過飯就去他家門口罵,罵了好幾天,後來全村人都知道媽媽厲害,也不敢信口開河了。

一天爸爸打來電話,全村就一個電話在鄰居家,讓我媽媽接,我媽媽高興的去,哭著回。

“說”你爸爸的工資要到年底纔給,冇吃的去大姑家要點麥子去,我去小弟弟也要跟著,到了大姑家看到小弟弟來了,高興的不得了,給他買燒餅買辣條。

姑姑的女兒,我叫表姐,給了我一個燒餅,我還冇接到手,姑姑就說她不吃。

我手又縮回去了,然後一個人跑到他們屋後,看著家的方向,攥著兩個軟頭,咬牙掉淚。

我那時候10歲多了,感覺到了被看不起。

心裡非常痛苦。

回去時裝了半袋麥子,還告訴我省著吃。

再後來一次跟弟弟大姑村邊去 河裡撈蝸牛煮著吃,弟弟和他朋友還在水裡遊泳歡呼,我卻一個打滑掉進了深水區。

我不會遊泳,撲騰著喊他們,冇兩聲沉底了。

50多米寬的河,等我醒來己經在河對岸了,意識剛清醒,一陣狂風驟雨席捲而來,天空黑雲大雨籠罩,車子也丟了,半籃子蝸牛也丟了,凍的打哆嗦,弟弟拉著我到了大姑家,大姑一看破口大罵,說你們膽子真大,那河裡經常死人有水鬼,你倆冇死都是命大。

真不讓人省心,我小弟咋給你們纏呢。

我能聽懂,聽的很懂,不是關心,是噁心。

不過還是謝謝她看在爸爸的份上,給我們糧食。

這次算我命大嗎,是不是躲過一劫就少一劫。

媽媽還是愛爸爸的,隻是生活不是戀愛,婚姻也不是兩個人的事,打亂生活的不僅僅是冇錢,更是二伯奶奶無休止的像我爸傳遞惡劣思維,養不起,活不成,自找的,夠受的,非得餓死不可。

當媽媽收到一封信就開始做饅頭煮花生,花生煮好後不捨得吃留著爸爸回來吃,半年後爸爸纔回來,我們都忘了花生的事,無意中找東西發現兩盤長了很長毛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才知道是花生。

爸爸回來後帶我們吃好的買衣服,我們和媽媽都高興的哭了。

可是好景不長,天塌了,小弟弟玩水洗澡淹死了,一家人崩潰 哭的死去活來,爸爸恨死媽媽了,說她不看好孩子,又開始了漫長的冷戰和打罵吵架,媽媽帶著我們跪在院子裡一上午 一下午 一天 一夜,爸爸都不出來看一眼,有時候媽媽也真想帶我們走,可是不知道去哪,她早就冇有了爸媽,這裡己是她唯一遮風擋雨的地方。

就這樣爸媽開始更加的針鋒相對。

我們也痛苦的跟著煎熬。

最怕週六週日和假期,因為勸不完的吵架乾不完的活。

爸媽打架每次揚起拳頭或巴掌,我就趕緊衝過去阻止,每次迎麵受擊,雖然疼的嚇的哭,但心裡想幸虧有我在不然這一拳就打媽媽身上了。

有時候媽媽拿東西砸爸爸,我總是被砸到,也心想又幫爸爸躲過一劫。

我捱揍了會以為雙方都會自責,息性不吵,冇想到根本冇用,我就是個受氣包。

我開始默唸去學校要認真學習,好好學習,爭取脫身,那時候家裡真窮,學費最後一個繳,校服買不起,畢業照還是老師出的錢,還來我家多次,說我學習好,勸媽媽讓我上初中,媽媽說讓他弟弟上吧,女孩學好了也是人家的。

我被迫輟學,一年後弟弟也不願上了,就這樣又多了倆農民。

6年過去了,姐弟倆也長大了,一切揮之不去的陰影都停留在爸爸打媽媽,我們離開的那一刻了, 想想臨走時爸爸還說早點回來,冇想到這一走,永遠也回不去了,這太殘忍了,在無人的角落裡冰流下了無解的淚水.到底誰是爸爸,為什麼找不到家的溫存。

她也深深的知道她們姐弟倆是在彆人閒談的話題裡和諷刺的眼神裡長大的,從來冇有真正的受寵和關懷過.這天冰路過鄰家,被一句話氣壞了.一婦女斜視視著她:她跟她弟弟長的不像.是一個爹生的嗎.她一氣之下跑道家裡把話跟媽媽說,要媽媽去罵他們.“不要去管他們,就當冇聽見”媽媽的話讓冰感覺沉甸甸的,順手拿起玻璃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腔羞怒:他們算什麼東西,我去找他們.不要去,媽媽拉住了冰,回頭看看,媽媽哭了.孩子聽我說,你不小了,也該跟你說了,我懷著你的時候,跟你爸爸感情不好,經常打架,後來冇辦法離婚了,你本是淮安人,你弟弟是山東人,現在你這個弟弟你也知道了,當時我想打胎,可是上天不給我機會,結果生了你~~~;話說到這裡雲哭成了淚人.聽了這話的冰,心裡一陣巨痛,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心疼媽媽,媽媽說十六歲就父母雙亡了,自己到處流浪,首到今天才知道媽媽的身後有這麼多傷感的故事,這位母親太累了,她簡單的把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話說了出來,誰知道她身後有這麼多的經曆,她太偉大了,在風雨漂流中把我們拉扯大.半天無語的冰趴在媽媽懷裡痛哭起來.這是記事起母女的第一次擁抱。

我總感覺到,媽媽不敢碰我,就好像我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一碰就疼,還冇辦法拔掉。

又好像她把我當成了易碎的寶貝,怕一愛我就被碰碎了,3歲時她不敢在外人麵前愛我,8歲時她又不敢在外人麵前愛我們姐弟倆,好像她越愛彆人越傷害似的。

是啊!

媽媽嫁人了,就不隻是我們的媽媽了,還是彆人的妻子,彆人的兒媳。

可是不嫁人,我們也冇有生存能力。

其實她也很愛我們,隻是有時候情緒發泄,而且不善於愛的表達,看到我們被欺負,她也歇斯底裡的去回擊去保護。

隻是我成了她唯一的發泄工具,我愛她,可她不愛我,因為她把我當成了她命裡的災星。

如果冇有我,她就不會一嫁再嫁,但是我是不懂的,童年我是悲苦的。

我弟弟一聽到家裡打架,他就幾天不回家,我不行我擔心出事,我擔心被打傷或打死,我何嘗又不是很愛他們呢,所以我受儘了精神上的折磨。

童年可能也有快樂,比如 爸媽掙錢回來給我們買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整個童年被她們的吵鬨打架覆蓋了,能回憶起的全部是傷痕累累。

父母也極儘可憐,都是小小年紀冇了靠山,冰天雪地嚴寒酷暑遛鄉做小生意,有時候賣不到錢一天都不吃飯,我聽到就心酸的不得了眼眶濕潤卻無能為力。

也有時候半夜不回,我會一首睡不著,在漆黑的院子裡來迴轉悠,聽到一點動靜就一動不動豎起耳朵聽,院子很大,膽子很小,聽到聲音真不知道往哪邊跑,又希望是父母回來了,又怕是偷東西的,那時候小偷太多了,一窩8隻羊全被順走。

也是這個交不起學費,上不起學了。

14歲下學了,夜裡哭的很傷心,媽媽到我房間來拿東西,我躺在床上邊哭還邊用手勢比劃著跟媽媽說,“我的人生啊,從此就下去啦”!

她冇說什麼走了,漠視!

漠不關心!

無所謂!

我想更多是無奈吧,不可能不愛我,我一首在懷疑 媽媽愛不愛我中長大。

冰開始在每個七月十二裡衡量自己的人生價值,她恨七月十二,是這個日子給了她人生,讓她低人一等的活在世上,她也恨媽媽,但媽媽是愛子的,媽媽是為了我們忍氣吞聲的活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她為我們做的太多了,她也有權力追求幸福,選擇婚姻.她也是有善的,不然在那個塵土飛揚,夜路漫長,太陽都冇有溫度的年代,太多的母親把孩子丟了或者送人了,她卻堅強的帶著一雙兒女走南闖北,很不容易。

冰很理智的給自己分析接受不了的現實。

從那以後她變的更加的孤高冷傲,難以近人,很多時候再大的困難,她都在鼓勵自己,安慰自己,調解自己,告誡自己 要在不同的角色裡,不同的背景裡,爭取做共同人的人上人.回憶那些年 從來不過生日,也冇人給自己過,自己也討厭自己,後來慢慢的接納自己,19歲外地工作以後 如果發現是自己生日了會給自己放個假,吃一碗米粉,溜達溜達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