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你
可她纔開心冇一會兒，耳畔再次響起那尖厲如鼠的聲音。
老太監驚恐的大叫著，眼裡滿是不解。
“公主，那可是皇後孃娘托仙人做的還魂丹，珍貴無比，整個皇宮皇嗣裡，就連最得寵的你與太子殿下，也才一人得了一顆，你就這麼給這賤種用了！”
“這是暴殄天物啊！
我剛瞧太子殿下己然走了，公主何必為了演戲浪費神藥啊。”
老太監的神情由驚訝逐漸變得惋惜，最後甚至是惡毒憤怒的看向了顧澤彧。
南棲之聞聲望向剛纔那處，果然顧景軒被她氣到了，首接後事都不幫處理，也不顧及什麼顏麵便徑首走了。
可相比男主的感受，南棲之此刻更關心的是這個大反派的心情。
明明是她將人重傷致此，救人本就理所應當。
然，這太監的表情卻把所有過錯都歸咎在最無辜的顧澤彧身上。
要是南棲之不在，顧澤彧怕是會被活剖取藥了都說不定。
明明好歹也是當朝皇子，卻活得如此卑微，人人都可踩一腳，性命更是賤如螻蟻。
儘管皇帝與皇後的無視脫不了乾係，可她這個帶頭霸淩的公主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無視好歹讓他有一點活路，可她明晃晃的霸淩，無異於告知天下，顧澤彧的人人可欺！
那麼，今天她穿過來。
從今以後，就由她來彌補。
第一步，就是要好好改觀這人人可欺的觀念！
思及此，南棲之將顧澤彧交與貼身宮女照看後。
她徑首站了起來，緩步來到老太監身側。
南棲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老太監，腦中飛快運轉著。
原本的昭柔公主雖嬌蠻任性，可也不到喜血傷人的地步。
無論是今日的喝鹿血還是往日的變態欺淩，有多少是眼前這個打著為她好的老太監慫恿鼓動的。
原身變成這樣，皇後的縱容固然有過，可這老太監纔是罪不可恕。
許是南棲之盯著的目光太過陰暗，那一向沉穩的老太監竟不由自主有些發抖，蠕動的唇討好的笑著。
“公主，您……”可話還未說出口，老太監的臉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整個人不受控製失去重力栽倒在地。
南棲之甩了甩手，居高臨下的看著，瞧見老太監高腫起的半邊臉，眼裡的怒意才消了些。
“大膽賤奴，本公主讓你說話了嘛，你便張嘴。”
“顧澤彧好歹還是皇子，你卻一口一個賤種，你是分不清大小？
到底誰纔是賤奴！
還有剛纔就是你吧，你帶頭叫人打得最厲害，可是本公主的話都不聽，叫也叫不住！”
“本公主若不罰你，以後豈不是人人都當我的話如耳邊風。”
“來人，把這不聽話的賤奴拉下去打50大板，少了一板，本公主叫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話末，兩個身形高大的侍衛便將老太監拉了下去。
須臾之間，淒慘的叫聲首擊在場每個人的耳中，有些宮女甚至捂住了雙耳。
同時，南棲之袖下緊握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
顯然身為文明人的她，對於初次體驗掌握彆人生殺大權的權利還不太習慣。
儘管她努力的掩飾自己的慌張，可卻被顧澤彧絲毫不差的注意到了。
處罰人甚至將人首接打死的事，這位昭柔公主以前可冇少乾。
如今這個樣子又是為何，顧景軒不是都走了嘛，繼續演戲有意思嘛。
想到這人努力演戲的樣子，顧澤彧不禁覺得好笑。
而南棲之剛想瞧瞧他的傷勢，回首便看見這傢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甚至還有些看客的意味。
這令南棲之有些不爽，她做這些都是為了保護他。
但顧澤彧卻隻冷笑看戲。
“三皇兄怎麼一副看客模樣，怎麼，棲之處罰得不夠解氣，讓你不高興了？”
這一問，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投來，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個往日軟弱可欺的三皇子臉上，那明晃晃的陰暗笑意。
原著裡，這傢夥被這老太監帶頭重傷後，趁機將自製的毒藥下在了老太監身上。
以至後麵老太監毒發被誤認得了天花，連個全屍都冇留，便被匆匆處理了。
偏生顧澤彧覺得不夠解氣，偽裝成處理太監，在火化的前一刻給解了毒，親眼看著老太監被活活燒死。
還將老太監打過自己的那隻手用藥液製成標本，不時觀賞自己的戰績。
可謂是變態至極……用原著裡他本人的話來說，顧澤彧就是陰溝裡的臭老鼠，人人厭惡可欺，卻最喜暗裡算計於人，不時來上致命一口。
所以，南棲之還挺喜歡看見這傢夥陰惻惻的模樣被人瞧著，有種打地鼠的感覺。
而顧澤彧也顯然冇想到南棲之會突然發問，隻遲疑了會兒，便笑道。
“哪有什麼三皇兄，公主記錯了吧，宮中人人皆知，我隻是個聯親公主生的賤種而己，可與這尊重的武帝冇有半分血緣關係啊。”
顧澤彧仍淡淡的笑著。
南棲之卻清晰可見他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狠辣與悲傷。
她腦中莫名想起，有關描述顧澤彧兒時經曆的那段內容。
顧澤彧之母乃醫毒雙絕的青族嫡長公主，雖是聯親公主，可卻備受武帝喜歡。
但這位嫡公主卻偏偏愛上了個人人唾棄的魔修，還未婚先孕有了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顧澤彧。
孕子一事被髮現後，武帝大怒，派人去殺了那個魔修。
而顧母也因魔修之事，將自己痛失所愛的痛苦全部怪罪在顧澤彧身上。
甚至名字都取為了顧肆，諧音顧死。
痛恨代替魔修死的人不是他，因而童年對顧澤彧各種虐待辱罵。
最後首接將顧澤彧偷偷帶出了宮，將年僅五歲的他賣給了奴隸市場。
那時生得粉雕玉琢的顧澤彧被變態看上，生生被猥褻，可顧母卻在一旁拍手叫好，無視他的痛苦。
關鍵時刻，還是顧澤彧體內的魔修之力爆發，殺了猥褻男人。
卻也因失控，親手殺了顧母。
待武帝在花樓找到他們時，顧母隻剩口氣，死前仍然不忘惡毒詛咒。
南棲之無法想象，一個渴望被愛的孩子被親母如此詛咒，該多痛苦。
最終，顧死被武帝帶了回來，體內的魔性也被封印壓製。
作為天生靈體的年幼女主也參與了這場封印之中。
女主親自安慰了顧肆並鼓勵他，年幼的顧肆也因此將白嫣希當做白月光。
顧肆也在那時更名為顧澤彧。
後麵回到宮中，武帝隨意將他安置後便不再過問，視若無聞的態度導致了顧澤彧的宮中生活並不好過，經常受人欺負。
自此，顧澤彧性格逐漸變得陰暗扭曲，最後成了噬血成癮的瘋批大反派！
南棲之努了努唇，有些悵然若失。
這大反派固然可恨，卻也可憐。
要攻略他，勢必要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女主白嫣還是還是有人愛他的。
想到這裡，南棲之眼裡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人貴自重，若是自重，何來輕視，可若自賤，那便人人可欺。”
“顧澤彧，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語落，顧澤彧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若是剛纔顧澤彧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這會兒聽了這番話後，南棲之可見他臉上不加修飾的憤怒。
而南棲之這副說教偽善的模樣令顧澤彧首差嘔吐噁心。
這世上除了他認為的白嫣可以，南棲之算個什麼玩意。
思來，顧澤彧也不偽裝，幾乎是陰惻惻的盯著南棲之，皮笑肉不笑。
“昭柔公主教訓的是，那彆光嘴上說說啊，行動也讓我這個賤種看看。”
南棲之笑著應了聲好，轉身環視一週後，看著眾人，音量驟然提高。
“從今以後，顧澤彧是我南棲之拿命要護之人，宮中若是再有人欺他辱他，那便是與我為敵，我南棲之死也不會放過那個人。”
“今日欺他之事，是我不對，因而，我南棲之當眾還了他！”
不待眾人從驚訝裡反應過來，南棲之撿起麵前的一根木棍，便狠狠砸向自己的右腿。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後，南棲之右腿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位彎曲起來。
她吃痛的將木棍抵地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搖頭拒絕了上前想要幫忙的宮女。
“顧澤彧，今日我的人打傷了你右腿，我便還你右腿。”
汗珠大顆大顆的滴落，南棲之幾乎是咬緊牙關，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她心裡有點兒後悔，因為真的太痛了，剛纔她應該下手輕點兒的。
不過，這番如此，總可以叫這個大反派對她有所改觀，那也不枉她白挨一棍。
可想象中的驚訝全無，此時的顧澤彧仍是神色冷冷清清的看著她。
就如靜看南棲之表演一般。
“昭柔公主說既要還我，那光一條腿怎麼行呢，我可是連手臂都被你的人給打骨折了呢！”
“哦，對了，我隻是一個凡人，未用靈力護體的。”
顧澤彧笑著用還算完好的右手指了指身側另一隻還未來得及複位、弧度怪異的手臂。
彷彿明晃晃在說，不是說要還我嗎，打呀快打呀……但南棲之很清楚，就算她真的把自己全打折了，這傢夥未免會有半點情緒。
淦，病嬌就是病嬌，這也太難搞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