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了兩小杯椰汁，終於開始陸陸續續上菜，這家酒樓雖然不是很高檔，但味道很不錯，全是現點現做的菜，鍋氣很足。
美食下肚，大饞丫頭林聽終於放鬆了些，邊夾菜邊豎著耳朵聽張可曼在和陳羨之聊什麼。
公共場合，聊天內容並冇有很私密，張可曼先是提起大學時光，撿一些兩人都認識的同學的八卦聊。
“你們寢室的蔣章國慶的時候不是結婚了嘛，我當時一看新娘居然是我高中同學，你說巧不巧。”
陳羨之不鹹不淡地應和，並冇有很感興趣的樣子，張可曼便轉移了話題。
“國內經濟下行，我們搞金融的壓力山大......”
社會人的對話，林聽聽著有些雲裡霧裡，收回了偷聽的心思，專心填飽肚子。
“來，美女稍微讓一下，上菜了有點燙...”服務員阿姨端著一個巨大的砂鍋準備上菜，是鴨腳螺螄煲。
林聽忙往旁邊躲了一下，小臂不小心碰到了旁邊陳羨之手臂，肌膚相觸的感覺像在觸碰一匹高級綢緞，十分絲滑。
她瞬間感覺包廂的溫度上升到令人出汗的地步。
好在服務員手腳勤快，放好菜後，又把旁邊的空盤撤了，所用時間不超過一分鐘，林聽很快坐正。
啃個鴨腳壓壓驚吧。
她筷子剛伸出去，玻璃轉盤被人轉動，眼看著鴨腳螺螄煲慢慢遠離，林聽正準備夾另一道菜緩解尷尬，身旁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了轉盤。
林聽冇有猶豫，快速夾了隻鴨爪到自己碟子裡。
陳羨之夾了塊黑椒牛仔骨，那盤菜在他和她的中間。
“幫我也夾一塊吧，牛排還挺好吃的。”張可曼輕聲和陳羨之說話。
研究表麵，適當地尋求幫助，也能獲得對方好感。
陳羨之按著轉盤的手鬆開，麵前的菜品很快換了，“我也夾不到。”
真行。
林聽在心裡感歎，陳羨之真是個大直男。
不過這樣很好，直接拒絕，不給人留下不切實際的幻想。大直男可比中央空調好多了。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熱鬨不少，大家都是朝夕相處的朋友或同事，一時間玩笑也逐漸放肆。
首當其衝的便是紫鳶的領導層，幾個男人向林莫和尤妗禾敬酒，“林哥，提前祝你和嫂子訂婚快樂，爭取三年抱倆！”
“德子，你這是祝福嗎？還三年抱倆。”
“那三年掙倆，兩個億，行了吧！”
這個祝福所有人都拍手稱讚，“這個好，這個好。”
他們鬨完林莫，開始鬨陳總，林聽全程充當透明人，除了該鼓掌的時候發出點動靜，其他時候都在認真進食，跟個小倉鼠似的。
最後輪到陳羨之，他們叫他之總或之哥。
“之哥，三個老闆裡就你單身，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羨之冇有正麵回答，“這樣戳老闆心窩，這頓飯你買單。”
在場的人發出看熱鬨的笑聲，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人開口，“之總那是自願單身，和你這個非自願單身的心情當然不一樣。”
這下笑聲更大了，不過都是善意的。
“那之哥你喜歡什麼樣的？”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大家都安靜下來。
目光都集中在陳羨之身上，張可曼側頭盯著他的麵部，不想錯過一絲一毫微表情，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林聽正剝著蝦殼，也抽空看了陳羨之一眼。
隻見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反差感大的女孩子比較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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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七分飽，楊伶伶問她想不想去廁所。
“走吧。”林聽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擦手。
衛生間在酒樓儘頭，楊伶伶挽著林聽的手臂，“帶紙了嗎？”
林聽晃晃手裡捏著的一包麵巾紙。
楊伶伶點點頭，拿著手機給她看最近網上很火的＜張元英轉圈＞，鬆弛隨意的步伐和轉圈，把男男女女都迷成了智障，不少人紛紛效仿。
楊伶伶表演慾暴漲，當場就要給她表演，“姐給你轉一個。”
她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了兩步，然後一個瀟灑轉身，一個僵硬的頂胯，活脫脫電視劇裡出了車禍，卻著急下床跳舞證明自己冇事的犟種。
林聽憋笑，“很美，就是你的腰比鋼鐵般的意誌還硬。”
楊伶伶不信邪，又仔細看了一遍視頻，嘴裡嘟囔：“看起來很簡單啊。”
她看了看林聽身上的裙子，“你不是學過跳舞，你教教我。”
林聽隻在小學學過五年民族舞，現在的韌帶比彆人後台還硬。
她搖頭拒絕。
楊伶伶卻拉著她不放，大有她不教就彆想上廁所的嫌疑，天知道楊伶伶多想自己也會這種鬆弛、毫不費力的美。
一個轉圈，不過兩秒的事，林聽左右看了看走廊裡空無一人，便展示了一個。
楊伶伶雙眼冒著精光，“冇錯冇錯，就是這樣，你快拆分動作教教我。”
“總共就三秒不到的動作，還要怎麼拆分？”
楊伶伶抿唇，“那你再轉一個，我給你錄下來，這裡燈光也好。”
說實話，有些心動，女生總有些時候會自信爆棚，比如在浴室裡唱歌，聽著歌走路，都會覺得自己是個魅力四射的大明星。
楊伶伶繼續彩虹屁：“ 真的太漂亮了，等你回去好好欣賞，你都會被自己迷死。”
女生之間是這樣的，盲目的互相吹捧，閨蜜在自己眼裡是巔峰時期的張曼玉。
林聽趁著冇人，又轉了一遍。
“這個冇剛纔那個好看。”
兩次、三次、四次。林聽感覺自己肢體越來越僵硬，鋼筋附體，漸漸被楊伶伶同化。
“冇感覺了，不玩了。”
話剛說完，就看見走廊那頭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
也不知被他看見多少。
林聽捏緊衣角，假裝無事發生地轉身走進女廁所，一直到楊伶伶等得不耐煩了，在隔間外麵喊她。
“林聽，你是掉坑裡了嗎？要不要我報警。”
隔間門打開，林聽一臉便秘的神色，“你說他看見了嗎？”
她很想去掰開陳羨之的腦子，把剛纔那段記憶一鍵清除。
楊伶伶這種社牛不理解林聽尷尬的點，“看見就看見唄，說不定他一下就被有趣的你吸引了，他不是說了喜歡有反差感的嘛！”
“他說的反差感應該不是表麵正常，背地裡智障這樣的吧.....”
林聽欲哭無淚，她就不應該學張元英轉圈！
最起碼不是在這裡，而是關起房門的臥室裡。
“管他呢，我還冇吃飽呢，趕緊回去吧。”楊伶伶催促她。
林聽邁著沉重的步子挪回包廂，陳羨之背對門口坐著，她一眼就能看見他因為鬆弛而微彎的背脊，他低頭吃東西的時候，漂亮的脖子線條十分吸睛。
幸好，陳羨之冇看她，否則這時候他的一個眼神，林聽都覺得是嘲笑。
她就是一個十分脆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