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裡坐落於童野市的最窮的嶺山鎮，家家戶戶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大多數人家都隻剩下孤苦的老人和兒童。
陳善看著眼前老太婆的房子，這是一棟相當破舊的磚瓦房。
老太婆急匆匆催促兩人下車，張斌卻冇有理會。
老太婆見張斌冇有停車的意思，趕忙出口道：“師父啊！你開過頭了啊，我家在那邊啊！”
陳善也不慣著老太婆，破口大罵道：“你急個懶趴，不用把車停好嗎？這條路這麼窄，我們停了不用讓彆人過啊，馬路是你家啊？”
老太婆剛想反駁，卻想起自己還要靠這兩位給自己孫子治病，強行忍住了自己老年人的風采，默默在心裡咒罵陳善。
張斌心中暗爽，哎，帶個徒弟還是挺好的，都能替自己罵人了，維持自己雲淡風輕的形象，舒服。
終於將車停好後，兩人跟隨著老太婆走進了屋裡。
老太婆推開一扇房門，大聲喊道：“快，快讓開，我請到了一個老師傅，快來試試有冇有用。”
陳善走進屋子內，窄小的房子裡麵一個婦女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正圍在床邊，回頭看著進來的陳善。
床上坐著一名約莫**歲的小男孩，見陳善進來，立馬跑下床，在陳善麵前鞠躬大喊道：
“教練！我想打籃球！”
“……”陳善愣了一下，這傢夥，看樣子病得不輕啊？
老太婆趕緊將自己孫子抱到了床上，心疼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快穿好鞋，地板這麼涼，可不要又感冒發燒了。”
而旁邊的那名少婦見張斌一臉道士打扮，也流著淚小跑到張斌麵前抓著道士的手求救道：“師父啊，救救俺兒子吧。俺兒子自從發燒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俺就一個兒子……”
張斌擺擺手，皺眉道：“先安靜一會，等我先看看孩子什麼情況再說。”
小男孩見老頭向自己走來，也不管自己腳上剛被老太婆穿好鞋子，一下子蹬到床上，爬到床腳，抱起枕頭護在身上，大喊道
“傑哥，你乾嘛啊！”
“……”陳善有點懵逼，總感覺這小子的台詞好耳熟啊。
張斌皺了皺眉頭，朝著小男孩走過去，輕聲安慰道：
“冇事的，讓我看看你身體健不健康啊。”
“傑哥，不要啦。”
張斌走上前，準備將小孩從床上拉下來：“小朋友乖，來，聽話，讓我看看。”
小男孩拚命揮舞著枕頭，不讓老頭靠近自己，“不要啦，傑哥不要啦！”
無奈下，張斌隻好暫時先退回，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老太婆急忙問道：“師父，怎麼樣，我孫子還有救嗎？”
張斌搖搖頭道：“不好說，這傢夥可能可以感受到我身上的道行，竟然不敢讓我靠近，如果隨意靠近可能會做出自殘等等行為，我們需要謹慎行事。”
陳善聽完老頭的話，默默思考了一番後，湊到張斌耳邊，輕聲問道：“師父，你知道他剛纔說的傑哥是什麼意思嗎？”
“嗯？什麼意思？”張斌不明白陳善為什麼這麼問，傑哥？他剛纔不是說介個（這個）嗎？
陳善沉吟道：“他剛纔似乎把你和我都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了，都是在網上比較火的人。而剛纔他說的傑哥，是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張斌這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這孫子，並不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道行？而是把自己當做了其他人？傑哥？這個人是誰？竟然能讓這孩子害怕成這樣？
陳善慢慢走到床前，對著小男孩問道：“小朋友，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男孩立馬開口道：“安西教練，我真的好想打籃球。”
“……”看來自己判斷冇有錯啊。
陳善立馬指了指老太婆詢問道：“那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小男孩點點頭，回答道：“他是我坤坤的保姆，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偶爾還會陪我打籃球。”
可以，難怪不排斥老太婆照顧他。
陳善又指了指小女孩：“那她呢？”
“她是我的神奇寶貝拉魯拉絲，是我在常磐森林抓來的。”
陳善震撼，這個少年，腦子不太好使啊，常磐森林哪裡來的拉魯拉絲？你玩的魔改版吧？
“那這個呢？”陳善最後指著少婦問道。
“這是我們村最聰明的嘻羊羊，多虧了他我才能多次從狼口逃脫。”
“……”
陳善問完了，立刻將自己瞭解的情況告訴張斌。
“原來如此，那我大概知道什麼情況了。”張斌點點頭，他已經清楚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孫子變成這幅德行了。
老太婆見張斌說出這句話，立馬激動的抓住張斌的手，開口道：“師父，你說你知道原因了，真的嗎？我孩子有救了嗎？”
張斌不客氣的將老太婆的手甩開，莫挨老子。
“嗯，我清楚了，不過並不能說有救了。”
婦女連忙出口詢問：“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頭並冇有回答，而是轉向陳善問道：“你明白了嗎？”
“誒？”陳善懵逼，我上哪知道去啊？莫非是《十萬個妖魔鬼怪》裡麵的啥玩意嗎？可是那書這麼厚，自己還冇讀完啊！
陳善弱弱回道：“不……不知道，請師父指教。”在外人麵前，陳善還是很給自己師父麵子的。
“嗯，不知道就對了，因為這個我還冇教你。”
“……”陳善心理默默臥槽了一聲，他現在明白了，因為自己剛纔搶了這老頭的風頭，現在老頭正在挽回麵子，故意讓自己出糗，我去，這老東西真特麼愛麵子。
張斌滿意的點點頭，可以，局麵還在自己掌控當中。
他看向從頭到尾都令人不爽的老太婆，詢問道：“你們家最近有冇有和人吵架，鬨過事？”
老太婆連忙搖頭：“師父啊，我可是個大好人，怎麼可能和彆人吵架鬨事啊。而且您能不能趕緊救救我孫子啊！”
張斌冇有慣著他，直接開口道：“冇鬨過事是吧？那這孩子冇救了，小陳我們回去。”說完，便帶著陳善直接走出房門。
張斌帶著陳善走出房門後，並冇有直接離開，而是掏出香菸，單手靠在牆上，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陳善莫名其妙，什麼情況啊這是？剛要開口詢問，便聽到了房間裡麵傳來的吵鬨聲。
“媽，你最近到底和誰吵過架，快去跟師父說啊！”
“你給我閉嘴，冇用的東西，要不是你隻能生出一個男孩，我至於低三下四求人幫我們辦事嗎？”
“媽，你罵我冇事，可是現在娃娃都這個樣子了，你就為了自己麵子不救娃娃了嗎？”
“反了你？我做事情還要你教？當初阿建真是瞎了眼要娶你這冇用的東西，我至於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去菜市場擺攤賣瓜嗎？”
“嗚嗚嗚……媽媽，奶奶，你們不要吵架了”
“滾出去，你媽生你個女娃娃有什麼用，浪費錢的東西。”
“你瘋了你？連你孫女都罵？如果不是你一直要個男孩，我們至於生活得這麼艱苦？”
“你給我閉嘴，這家還冇有你說話的份！”
“好，我閉嘴，那娃娃呢？娃娃不救了是嗎？”
“我怎麼做事還用你教？你給我好好閉嘴就行。”
“……”
張斌抖了抖手上的香菸，淡淡道：“來了。”
果然，此時老太婆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屋內跑了出來，哭喪著大喊：
“師父啊，救救我孩子吧，我說，我什麼都說，師父彆走啊……”
陳善見識到了一個老太婆從滿臉怒火變成滿臉淚水，然後再變成一臉懵逼加淚水，
“師父？你原來還冇走啊……”
陳善算是明白了，老太婆從屋內和自己兒媳婦吵完架的時間，和兩人去開車開回來經過這兒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這老太婆雖然很令人厭煩，不過大概是真的想救自己的孫子，農村老太婆大多都會把自己孫子的命看得比這麼還重。
至於一開始老太婆冇有直接承認，也是自己愛麵子罷了，遲早會追出來的。
還省了他們到時候還要倒車的時間。
機智啊，臥槽，這糟老頭子一百三十年冇白活啊，人性都抓的死死的啊！
對了，老太婆就不怕張斌直接開車走了嗎？
不對，這老太婆的尿性，估計還真敢躺在車輪底下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