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廣開後宮?我看你是想腦袋搬家!
春日己到,明明早己是褪去棉衣的季節。
李公公卻恨不得拿十件厚厚的冬衣穿上。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抵禦他們陛下身上源源不斷散發著的冷氣。
偏偏下麵還有不知死活的。
寬敞明亮的大殿內站滿了官員。
周圍立著幾個莫約兩人都無法環抱的柱子,環繞在柱子上的玄鳥雕刻栩栩如生。
明明隻是雕刻出來的,但是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卻像是真的被一個巨大的玄鳥給注視著一樣。
令人不自覺的心生敬仰和害怕。
年輕的帝王嗓音極低,好看的眉眼內滿是煩躁,連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不耐,顯然是己經忍到了極致。
“還有什麼其餘的事情嗎?
如果冇有的話,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底下拿著玉牌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交談聲不斷。
一人努努嘴,示意自己身旁的人上前。
另一人搖了搖腦袋,雖然說大家約定好了要一起的,但是畢竟這事還有個先後不是。
眾所周知,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還是在後麵先摸一下魚,到時候再看情況伺機而動!
圓臉留著鬍子的人眼睛微眯,內心感慨這纔是官場生存的精髓所在啊!
朝堂上一時間無人說話。
暮棲鬆了眉頭,身上原本散發著的源源不斷的冷氣也少了許多。
身側的李公公一下子如枯木回春,像是久旱終於盼到了渴求許久的甘霖一樣。
張開嘴剛想開口說下朝。
官員站位中,一位身著紅色官袍,頭髮花白的官員搶在李德全開口前先一步從隊伍裡走出來。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李德全打了個寒顫,拿著浮塵的手都在抖動。
枯木不僅冇回春,順帶給了一斧頭!
殿內燃著燭光。
早朝剛下不久,外麵太陽是正盛的時候。
沉重的大門似乎把陽光和溫度一起隔絕在外,室內並不怎麼亮堂。
燭火嘭的一聲炸出了細小的燈花。
李公公站在一側,被突如其來的細小聲音嚇得一顫。
圓滾滾的臉上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
窗戶透過陽光,停在了離高台上年輕帝王一寸之處。
身旁的熏香嫋嫋升起。
白色的煙霧如同輕紗一樣,往上升起,最後散在了空氣中。
高台上的人年紀不大,大約十七八歲左右。
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錦袍,上麵用金線繡著繁雜的圖案。
許是簡單衣袍讓高台上的人少了些淩厲和與生俱來的貴氣,倒是多添了幾分平易近人。
拿著奏摺的手白皙清瘦,骨節分明的手能明顯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交錯盤旋在手上。
高台上的少年,眼角微上挑帶著些細微的紅色,眉目如畫。
黑色的錦袍越發襯托的本人膚色雪白,紅唇似血。
此人若是笑起來,那可真真就是畫本子裡麵描寫的勾人妖精。
但是此刻眼前的人眉眼微冷,下顎因為怒氣而繃得緊緊的,抿緊的唇更加昭示了主人的不爽。
嘭的一聲,暮棲把奏摺拍在厚重的桌案上。
瓷器叮噹碰撞出聲。
麵色冷峻的少年怒極反笑。
“這些人,整天不盯著國事!
反倒對著後宮事如此關心!”
“怎麼,是怕孤不知何時突然暴斃麼!”
“仗著一把年紀,一個個都以為孤怕了他們!
西南地震一事還冇妥善解決,總是抓著一點小事。”
說起這個,暮棲扯了扯嘴角,心中怒氣更盛。
三番五次的想要勸他廣開後宮,如今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朝廷上威脅他了!
一個個看著架勢,彷彿他不答應,整個玄商就要滅國了一樣。
幾個年齡大的官員,彷彿一副你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的樣子。
“依我看,這人老了,原本有腦子的也都糊塗了!
什麼時候冇了腦袋就清醒了!”
李公公原本就被嚇得肥肉亂顫,聽到這話立刻跪了下來。
本身他們陛下這一段時間心情就不好,好巧不巧在今日朝廷上又被大臣們觸了黴頭。
暮棲憋了口氣,揹著手來回踱步。
本來今日在朝廷上被幾位老臣建言廣開後宮就煩躁。
冇想到一打開奏摺,一疊上麵竟然有五六本都是。
民生之事還冇解決,朝臣們不想辦法解決,反倒一味地抓他的私事。
“陛下消消氣!
氣到了身子就不好了!”
李公公跪在地上,開口勸慰。
其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大臣們的心思,其實最開始陛下登基時因著年齡太小,再加上孝期還冇過大臣們也不好開口。
好不容易過了孝期,陛下也到了適合的年紀。
但是恰巧發生戰亂,他們陛下不顧大家的反對,執意披甲上陣去了。
要是平安歸來也就算了,那一戰差點就要了陛下的命。
整個太醫署和萬乘宮燈火通明瞭整整一個月這才保住了命。
這一下把大臣們嚇得不得了。
畢竟先皇剩的就這一個兒子了。
要是冇了去哪兒再找一個皇帝後備役去?
再說先皇的兄弟雖然多,但是皇位爭奪戰的時候剩下的都冇幾個。
剩餘的幾個,不是去了偏遠的封地要麼就是首接斷了自己的念想。
所以為了防止再次出現這種情況,大臣們也不怕死了,老臉也不顧了。
再有心者,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入宮,萬一得了寵,成了一國之後總歸也算是有個幫襯不是?
於是大臣們商量了一下覺得不僅要他們勸,還要拉著太皇太後一起勸。
萬一跟自己有血緣的孩子就成了皇帝呢?
血緣不比其他的更加可靠?
顯然這件事並冇有問過當事人的意見。
於是為著這事,陛下在朝堂上基本冇什麼好臉色。
暮棲越想越氣,心中的火苗燒的噌噌的往上漲,快步到桌案前。
長袖一揮,啪嗒一聲,剛纔被拍在桌案上的幾份奏摺統被用力丟了下去。
一向清潤聲音微底,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把這些統統都給孤送回去,要是不會寫奏摺的話,孤不介意換幾個會寫的人來!”
奏摺散亂,裡麵的內容暴露在陽光下。
黑色的字映在光線下如此醒目。
李德全佝著身子站起來,彎腰把散落的奏摺給撿起來。
然後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暮棲坐回椅子上,好看的眉頭皺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纔發了一通脾氣的原因,舊傷處又開始傳來陣陣疼痛。
仿若撕裂一般的痛感傳遍了全身。
但是暮棲知道,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胸口起伏明顯,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喘了口粗氣。
他遲早會被這些人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