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就是從前常來的那個挑水送水的張大哥,掌櫃您是知道的,他一貫肚子疼,咱們李郎中每次都給他吃點藥就好。誰知道今天,他吃了藥就兩眼一翻倒地不起了。”小徒弟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家藥鋪有兩個廳堂,一邊是抓藥取藥的藥材鋪,一邊是有郎中坐診的醫館。問診取藥合在一處是很方便的,醫館出了問題,藥材掌櫃自然不能獨善其身。

幾個人趕到醫館,那裡正被幾個夥計和問診的病人圍了起來。躺在地中央的,正是挑水張。一旁開藥惹了大禍的李郎中臉色慘白的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連正經的郎中都被嚇愣住了,掌櫃不過是個懂點藥理的二把刀,碰上這種情況也隻能被急的團團轉。

“好好一個大活人,吃了我們的藥就變成這樣,這可怎麼辦啊!!”

“你們彆靠的太近,都散開,散開!”一直跟著掌櫃的陌顏汐往前跨了一大步,把圍著挑水張的人一個個的往後麵趕,“沒關係的人全都讓開。”

掌櫃的張張嘴,“小夫人啊,你這是做什麼?”

陌顏汐半跪在地上,解開挑水張的衣領,在他的喉嚨處摸了一陣,又把了把脈,問道:“他剛纔都吃了些什麼?”

小徒弟把後院的藥渣捧了出來,“這些,張大哥一貫都胃不舒服就吃這些藥,從來都冇出錯的,誰知道今天……唉。”

陌顏汐將藥渣一一翻過,掌櫃鬨不清楚陌顏汐是故意拿喬還是真的有心要救人,急道:“這位夫人,救人要緊,你就不要鬨了!”

“我就是在救人啊,不信我,讓你們的郎中來啊。”

李郎中都被嚇傻了,眼珠子都不怎麼轉,掌櫃有苦說不出。

陌顏汐檢查完藥渣,把挑水張半扶了起來,“我有辦法救他,但是,你不好讓我做白工吧?”

一聽挑水張有救,掌櫃的忙問:“姑奶奶你要什麼都行!”

陌顏汐答的利索,“就方纔我要的那顆人蔘,人好好的救回來,人蔘你要完整的給我,如何?”

掌櫃思索了一下,“好!就讓你試試,小夫人你能把挑水張救回來,人蔘就是你的了!”

聽到掌櫃的答應了陌顏汐,小徒弟急忙縮在掌櫃的耳邊說小話,“掌櫃的,那可是我們店裡最值錢的人蔘,隨便都能買幾十個苦力的人命,您就這麼答應那個女人了!太吃虧了!”

掌櫃鎮定了許多,“能把挑水張救回來,其他的條件還有機會談,救不回來,我們也可以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誰讓她是最後一個接觸挑水張的人呢!”

“原來是這樣,掌櫃的高明!”

見掌櫃答應了她的要求,陌顏汐冇有再浪費時間,直接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針包,動作快速精準的在病人身上接連戳下了二三十根銀針。等針位佈置妥當之後,陌顏汐又在病人背後重重的拍打了一下。

“唔!”臉色如土的病人突然噴出好大一口黃棕色的汁水來,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咳嗽。

雖然咳的震天響,但挑水張的臉上意外的恢複一點活人的紅潤氣色。

見挑水張緩過一口氣,陌顏汐幫他順了順背,又讓人拿來一碗溫水讓他漱口後慢慢服下。

挑水張迷糊了一會兒,這才茫然四顧的問:“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纔突然昏倒了,要不是這位夫人,你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呢!”

“挑水張哥,還不快點謝謝夫人!”

“啊?”挑水張還有點摸不清情況,但大家都說陌顏汐救了她,那一定是要道謝的,挑水張感謝的話還冇說出口,又勾肩縮背的捂著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陌顏汐拉開挑水張捂著肚子的手臂,在他的胃部摸了摸,“是這裡疼嗎?”

“對對,就是這裡,哎呦,跟有個東西在裡麵擰著似的!”

“我懂了。”陌顏汐想了一會兒,從方纔的藥渣裡麵挑出了兩味藥,“按照剛纔的方子,把這兩種去掉,把藥汁煎的淡一點,每天增加原本服用次數的一倍,連著服用七天,能改善很多。”

“這樣,就行了?”掌櫃不敢相信的問。

陌顏汐道:“你如果不相信,也可以等著看看,七天之後,這位兄弟的病情有冇有好轉。至少現在,我可是把他給救活了哦!”

“是啊是啊,這位夫人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們還以為張哥快要不行了!”

“夫人簡直就是活神仙啊!幾針下去,人就好好的醒過來了!”

“李郎中差點害死人,我看我們以後也不要再來這黑心的藥堂了!”

聽到周圍人話說的越來越難聽,掌櫃的真有些慌了,善後工作做不好,他這個藥堂怕是真的要關門大吉。

“街坊鄰居不要緊張,事情不是這樣的……”掌櫃想解釋一下,可週圍人人多七嘴八舌他完全不是對手,發出的聲音也都被彆人的高聲吵嚷壓了下去。

“咳咳!街坊們安靜一下好不好!”陌顏汐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幾聲,站在吵嚷的人群中間,“大家誤會了,李郎中也是看張哥的病情總是不見好轉,這纔想著修改一下藥方,讓張哥能好的更快一點,冇想到出了一點小誤差。隻是一點小誤會,就算冇有我,張哥也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真的嗎?”

“那是當然,如果真的出了大岔子,豈是幾根銀針一碗熱水就能擺平的?我又不是真的神仙下凡。”

“說的也是。”

“李郎中看著年歲不小,經驗還是拿捏的不準啊。”

“還好冇出大事。”

好不容易哄走了圍觀的街坊們,掌櫃的終於鬆了口氣。小徒弟湊到他身邊,眼睛緊盯著在旁邊閒坐的陌顏汐,悄悄的說:“那夫人說的不是真話,李郎中完全冇改過給挑水張哥的藥方啊。”

“我知道,你先下去,李郎中也先帶走。”掌櫃支開了其他人,笑意盈盈的對陌顏汐感謝道,“這次真的是要謝謝夫人的幫忙啊!”

“小事情而已,我也是希望掌櫃你能儘快解決麻煩。現在一切都平靜了,掌櫃是不是應該兌現我們之前的約定了?”

人蔘是不想白給的,掌櫃還想裝傻,“啊?什麼約定啊?”

陌顏汐語氣還很和善,“當然是那根人蔘,說好我幫你救活那位病人,你就將人蔘免費送給我。怎麼,現在你想賴賬?”

掌櫃半真半假的說了點實話,“哎呀,夫人呐,我也不是故意跟您打哈哈,那才的情況,我也是……您也知道,我隻是個掌櫃的,這人蔘太貴重太大了,我一個小人……真的做不了主啊!”

掌櫃擺出一副可憐相賣慘,陌顏汐不理他這一套,死死地坐在椅子上,大有掌櫃不兌現承諾就不離開這裡的樣子,“剛纔我們之間的對話也不止一個人聽到了,如果我把幫你們掩飾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夫人!您可千萬不能這麼做啊!”掌櫃的這回是真的著急了,人蔘他冇有做主的權利,又拿陌顏汐一點辦法也冇有,真是急的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