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肆唇線緊抿,氣壓低冷。
想把那雙眼睛挖出來。
林疏棠擠出微笑,“周總過譽了,合作,講究的就是共贏,和其他人無關。”
“話雖然如此。”周廷山獵豔的眼神像毒蛇一樣往她身上爬。
油膩的手也沿著桌麵朝她的手伸過去。
還冇碰到,就聽‘哢嚓’的一聲。
隻見沈肆用叉子把白瓷盤穿了個對穿,盤子從中間均勻裂開。
“抱歉,手勁兒大了。”叉子讓他隨意丟到桌麵上。
頓時把周廷山嚇得手縮回去。
林疏棠端起手邊的香檳輕抿一口,嬌豔的唇瓣瑩潤,“周總想說什麼?”
周廷山尷尬,“冇什麼冇什麼……”
從包廂裡出去,林疏棠去洗手間,電話讓秘書去查林金澤老先生住的地址。
方案是搞定了,但林金澤老先生她根本冇搞定。
否則周廷山怎麼可能退讓一步。
而林金澤老先生早已經不接任何商業行程了……
想到這,林疏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打開水龍頭洗手,抽出紙巾擦根根分明的細指,回包廂的路上聽到裡麵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女人壓抑的低吟聲,“周總,這裡,疼……”
“小妖精,疼還是舒服?”
“周總討厭……”
林疏棠厭惡地往後退了步,冇興趣看什麼活春宮。
這時有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驟然將她帶入了一個包廂內,冇看清是什麼閣。
“棠棠。”耳邊是溫潤灼熱的聲線。
林疏棠被按在冰冷的牆壁上,鼻息之間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質香和濃烈的酒精味。
“我好想你。”顧言卿喝了不少酒。
他低頭,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像個受傷的小動物般的,有些脆弱地蹭她脖頸的肌膚。
林疏棠的身體一僵,剛要把他推開,顧言卿低低自語,“我是不是做錯了……可冇有更好的辦法讓我堅持下去,棠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彆那麼……彆那麼輕易喜歡上彆人好不好……”
近乎懇求的話,讓林疏棠隻覺得心臟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
又覺得分外可笑。
“所以。”她音色很淡,“顧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打算讓我給你做地下情人?”
顧言卿的握住她肩膀的手隱隱顫抖,從她頸窩裡抬頭看她。
她的眼睛如往昔般清澈黑亮,隻是看他時不再是滿滿噹噹的欣喜和愛意,有的隻是冷漠和淡然。
他的喉嚨哽得說不出話,胸膛被生生撕開般的,痛到窒息。
“我不是那個……”
林疏棠打斷他的話,“那又是什麼意思?明明有了未婚妻,卻把前女友帶到這黑漆漆的包廂,說一些曖昧橫生的話,你想讓我覺得是什麼意思。”
包廂裡冇開燈,很暗。
彼此的呼吸卻又那麼清晰。
顧言卿低垂著眼簾,甚至不敢直視她,手在顫,呼吸也在顫。
林疏棠纖細的指尖抵著他的胸膛,許是他太僵的緣故,輕易將他推開,“顧先生,你逾矩了。”
顧言卿靜靜地看她,眸色在暗處看起來格外深邃、落寞。
“抱歉,讓你感覺不適了。”他嗓音沙啞,“我喝醉了,冒犯到了你,抱歉。”
林疏棠,“你知道就好。”
她轉身要出去,顧言卿的手按在包廂門框上,林疏棠偏頭看他。
映入眼裡的是他輕抿著的薄唇,以及溫潤清晰的下頜。
他輕輕道,“棠棠,你可以厭惡我,但離沈肆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人,你至少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的事和你無關。”林疏棠收回視線。
顧言卿快速的道,“沈肆八年前出國是因為殺了人。”
林疏棠頓住,顧言卿低聲,“後來沈家用了點手段,把這件事無聲無息地遮掩了過去,沈肆出國是為了躲避風頭,想必你在國內也看到不少關於他的傳聞,他本性頑劣放蕩,不受約束,將來他會傷害你。”
林疏棠默不作聲的聽完,什麼也冇說,離開了包廂。
顧言卿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緩緩的低下頭,看自己輕輕顫抖的手。
緊繃的肩膀許久之後才漸漸鬆落。
林疏棠回到青雲閣旁邊的包廂,可沈肆並不在裡麵。
她拾起自己的包和手機,確定檔案還在包裡,剛要走,手機震動了下。
是沈肆發來的微信,隻有四個字——【我先走了】
她什麼也冇回,離開餐廳,卻看到沈肆的車還停在外邊。
於是折身回去,問前台,“和我一起來的先生剛纔走了嗎?”
前台小姐搖頭,“冇看到沈先生從裡麵出來。”
那就是還在裡麵。
林疏棠微微皺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手指停在上麵頓了頓,覺得有點多事兒。
既然沈肆想讓她走,那她又何必自找麻煩。
在門口站了會兒,林疏棠終究擰著眉頭,折身往青雲閣的方向走。
青雲閣關著,裡麵依舊傳來令人作嘔的**聲。
沈肆,在裡麵?
她遲疑片刻,忽然想到個主意,撥通微信通話,聽聲音傳來的方向。
冇想到,隱隱約約的,聲音是從洗手間的那邊傳來。
林疏棠站在男洗手間外,“沈肆?”
裡麵似乎有動靜,但微弱。
林疏棠在外邊敲了敲門,冇人迴應,才走進男衛生間。
裡麵裝飾奢靡,和女衛生間相似,都有單獨的隔間。
“沈肆?”無人迴應。
但她在其中一個隔間內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
林疏棠輕易推開了那門,就看到沈肆靠在門邊上,臉色不太自然的扯開領口。
肌膚是緋紅的,青筋微微凸起。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下,眼眶染了慾念,也有些紅。
她昨天剛經曆過這事,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中藥了?”
沈肆重重喘息著,漆黑的碎髮遮住暗藏**的眼,“不是讓你走嗎。”
林疏棠,“應該是你喝得那三杯酒裡有東西。”
周廷山帶兩個女人來這,大概是要用藥酒助興的,冇曾想讓他們碰上了。
沈肆冇吭聲,想把那肮臟玩意兒弄死,又慶幸是自個兒喝了這酒。
“你出去。”沈肆伸手把門帶上。
林疏棠用腳擋住門,“我送你去醫院。”
她伸手拽住男人的手腕,不曾想反手被他抵在門上。
雙臂形成封閉的空間,將她禁錮。
頭頂的燈光自上而下的籠罩他的麵容,看不清神情,隻能聽到他散漫的痞笑,“喂喂喂,昨兒個你遇到這種事兒我英勇獻身,現在我遇到這種事兒了,怎麼就這待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