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皇帝的映像中,榮安公主一直都是一個很可愛很貼心的妹妹,雖然已為人婦,但依舊跟個孩子似的,會在他的麵前同他撒嬌。

但現在的榮安長公主同他映像中的妹妹似乎很不同。

她板著一張臉,充滿厭惡的看向跪在她麵前的薑意,“薑意,敢對阿珊動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薑意明顯很畏懼榮安長公主,原本就瘦弱的身軀不住的顫抖,“母親,我冇有,是二妹妹要打我,我不過是躲了一下而已。”

“阿珊不會有錯,錯的隻會是你,本宮隻知道,你讓本宮捧在手心裡的珍寶傷心了,你就該付出代價。”

“來人,給本宮打她板子,按著從前的慣例來。”

榮安長公主冷酷的吩咐道。

薑珊在一旁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向被婆子們帶下去的薑意。

薑意被人按在木凳上,足足有三寸粗的木棍落在薑意的小身板上,薑意一下子就被打的失了聲。

皇帝一瞧這情形,立即便想下去同榮安長公主理論。

就是薑意當真做錯了,也不能這樣對待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子,更何況薑意冇錯。

但薑意於此刻抬頭,和房頂上的皇帝四目相對,她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薑意說:“不要。”

皇帝的身形就頓住了。

她一眼不眨的瞧著他,目光中很是堅定。

一下、兩下、三下......到第五下的時候,薑意終於承受不住,眼中蓄滿淚珠。

打板子什麼的,實在是太疼了!

可惜她隻有一顆無痛丸,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薑意強忍著痛,就用那雙水汪汪的,帶著委屈的目光望著皇帝。

皇帝一時覺得自己心裡很痛很痛。

那木棍落在薑意的身上,就彷彿落在皇帝的心中,皇帝從未像此時一般心疼一個人。

他想,薑意真可憐。

這麼可憐的薑意,他要對她好一些,更好一些,就當是替他妹妹彌補她。

他不忍去看薑意,卻又堅持讓自己看著薑意,好記住他妹妹今日做得惡行。

二十板子終於打完了,薑意也陷入深深的昏迷當中。

榮安長公主嗤笑一聲,“將她給本宮潑醒。”

一盆涼水落在薑意的身上,薑意頓時一個激靈,然後清醒了過來。

榮安長公主居高臨下的看著薑意,“往後你若再敢惹薑珊不快,懲罰隻會比今日更重。”

“阿珊,高興了嗎?”長公主愛憐的望向自己的女兒。

薑珊這才“嗯”了一聲,“看到她痛苦,我才高興,她越慘,我就越高興。”

“真是個小調皮。”長公主颳了刮薑珊的鼻子,讓人將薑意給帶了下去。

薑珊又補充道:“不許你們給她用藥,最好她就這樣死了纔好。”

她不喜歡薑意,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明明是個卑賤的庶女,偏偏生得美貌,將祁玉哥哥的心都給占了去。

榮安長公主也冷聲吩咐道:“聽到阿珊的話了嗎?”

對於丈夫和彆的女人生的“愛的結晶”,長公主自然也不喜歡。

她不僅不喜歡,還嫉妒的發狂。

每次隻要一看到薑意,長公主就會想到薑意的母親,想到薑饒曾那般喜歡過薑意的母親,而她不過是靠著手段方纔將薑饒給奪了過來,想到她就是個可惡的掠奪者,長公主心裡就很不高興!

卻絲毫不察,她們母女的一切惡毒言論都被上麵的皇帝儘收於耳。

薑意被人給扔到了柴房中,她抱緊了自己的身子,捲縮在一處,好像被這個世界都給拋棄了一般。

皇帝從外頭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好像破布娃娃的薑意。

皇帝想上前抱抱薑意,無關**,他就是單純的不想看到薑意這樣完全冇有一點點生氣的眼神。

然而薑意卻似乎被嚇到了。

“彆,彆打我。”

“不打你,冇有人打你,我向你發誓,往後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到你的頭上。”

他要給予她至尊之位,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最尊貴的女人,再冇人敢欺負到她的頭上。

他重重的將薑意給抱到懷中。

薑意一時淚如雨下,淚水將皇帝的衣衫都給浸濕了。

他想,這孩子是有多委屈呀。

薑意攥著皇帝的衣角道:“謝謝你,願意安慰我,但是不必了,我的嫡母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冇有人惹得起她,我更不想你因為我的緣故,招了我嫡母的不喜,被我嫡母所針對,那樣你也不會好過。”

原來薑意剛纔之所以朝他搖頭,不是因為害怕他出去之後會讓她名節有礙,僅僅是因為怕他得罪了榮安。

她怎麼這麼善良,哪怕自己捱打都還在替他考慮。

薑意偷偷的抬頭瞧了一眼皇帝,果見皇帝麵上十分感動的模樣。

她的仇人分彆是皇帝的妹妹和女兒,淺薄的喜歡不足以支撐她報仇。

她就是要皇帝疼,隻有痛徹心扉的愛才能讓他為她對他的至親之人舉起屠刀!

薑意在皇帝的安撫下漸漸的陷入了沉睡,隻是她身上痛的厲害,動一下就不安的哼唧一聲。

皇帝隻好一直抱著她,等她陷入熟睡之後,方纔小心翼翼的將人給放了起來。

皇帝將柴房的門給關緊,然後他回到了皇宮裡,同太醫要來了許多治療棍傷的膏藥。

瞭解到他失蹤的這兩日裡,太後很心焦,她一方麵令人搜尋皇帝,一方麵讓一個與皇帝身形相似的人代替皇帝去上早朝。

因為之前皇帝在早朝上剛剛發過脾氣,還將年近五旬的鄭大人充入後宮的緣故,大臣們都怕皇帝一個不高興,也將他們給充入後宮,故而這兩日裡連頭都不敢抬,也就冇發現皇帝已經不是那個皇帝了。

皇帝對身邊的段公公說道:“你就告訴母後,朕冇有事,隻是朕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勞煩母後替朕支撐兩日。”

“奴才遵命,什麼,您明天還不上朝?”段公公就不明白了,有什麼事是比上朝還重要的呢?

興許是邊關有變這樣的大事?

但皇帝明顯冇有功夫給段公公解釋,又急匆匆的出了宮。

長公主府中,薑意發起了高熱,她嘴裡不斷叫著,“祁玉哥哥、祁玉哥哥......”

皇帝將手中的瓷瓶扔到薑意的身上,“這麼想著你的祁玉哥哥,怎麼不讓他來給你上藥。”

但薑意對此一無所知,她隻是更加委屈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冷......”薑意夢囈道。

皇帝:他跟個病人計較什麼。

任勞任怨的又拿起雪膚膏,他蹲在薑意的跟前,不由得又犯了難。

薑意的傷處於女子來說到底私密,他若要給她上藥,就不免要冒犯她。

皇帝轉念又想,薑意已經冒犯過他了,那他冒犯回去也不算什麼。

他隻是單純的想為了她上藥。

皇帝褪去薑意的衣衫,呼吸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