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太陽的半個身子都已經落到山頭了,夕陽的餘暉將半邊天都渲染成了紅橙橙的絢麗色彩。

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回來了。

她將書收起來藏好。走出房間,徑直朝著灶房走去。

陳燕妮的手被打成那樣自然是不可能做飯了,倒是如了她的願,雖然過程和她預想的不一樣,但是結果都一樣,隻是到底值不值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掃了眼廚房裡的東西,她挑兩個茄子,兩個番薯。就這兩個最好做,讓她費心費力去給這一大家子做好吃的做夢去吧。

她將番薯丟進灶火裡,將茄子丟進水裡,將中午的冷飯放在蒸籠上熱著,就守著柴火,心中默默揹著語文書上的內容。

洶洶燃燒的火焰在她眼底跳動,心中將會背的文章背了一遍又一遍,聞著番薯的香味傳到鼻間,她知道已經滾瓜爛熟了。

通過這一遭默背,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在那裡,有些不會背的她想著等會回房間將書看看,再加固一下記憶。

用火鉗將番薯夾出來放在空地上放涼。

聽著外麵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一重一輕兩道腳步聲。

她知道是陳初升回來了。

這也意味著她的長樂也回來了。

她重生回來的時間,陳初升剛好帶著長樂去了鎮上,這兩日她十分煎熬,終於熬到長樂回來了。

她急沖沖往外走,麵上不自覺的帶著微笑,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最日思夜想的人兒了,那是她盼了一千二百多個日日夜夜的人,每每午夜夢迴看著自己身旁空蕩蕩的一塊,她就控製不住心臟攣縮,抑製不住的抽痛和哀傷瞬間席捲全身。

重生回來她最想見到的就是她的長樂。

“長樂!”

一團香香軟軟的小人瞬間朝著她跑了過來。

“麻麻。”

張秋蘭一把把長樂抱起來,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心中一直缺少的一塊被填補了。

她緊緊的抱著長樂,看著與自己相似的眉眼,她輕輕的用手指在稚嫩的臉上描摹,臉緊緊的與長樂的臉蛋挨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她才注意到後麵的男人。

“初升,你回來了。”

態度相比長樂就冷淡了很多。

陳初生輕輕嗯了一聲,本以為女人還有什麼要問自己的,冇想到她跟自己說了一句話,就冇再有與他交談的意思。

陳初生麵上不顯,心下有幾分奇怪,總覺得女人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了。

張秋蘭抱著長樂往灶房走去。

“媽媽今天弄了烤紅薯,喜不喜歡?”

長樂開心的點點頭,“麻麻,我最喜歡吃考紅薯了。麻麻,你抱了長樂這麼久,很累,放我下來吧。”

“媽媽好多天冇看見長樂了,想多抱抱你,不累,等到了灶房就把你放下來。”

張秋蘭轉過頭,“初升,你可以教我識字嗎?”

見女人突然跟自己搭話,而且還是以識字這樣拙劣的藉口,陳初升當即打消了剛剛的念頭。

他搖搖頭,或許是自己多想了,麵上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我教你識字了?”

他以前教過女人識字,隻不過粗略教了一百來個字,女人就不願意學了,他後來也看出來了女人就是想藉著這個跟自己拉近關係,學習隻不過是一個藉口。

聽到陳初升這麼一問,張秋蘭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她的身形滯了一瞬,“冇什麼,就是突然覺得還是要多學習,怎麼你不願意教?”

聽她這麼說,陳初升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願意學當然是極好的。”

平心而論,陳初升長得真不差,不然她也不會看上他,還巴巴追在他屁股後麵,熱臉貼冷屁股這麼多年。

他平時很少笑,此刻縱然是極淡的一抹笑意,也如陽春白雪一樣極為惹眼。

隻是想到他前世做的那些事,他再好看她也不可能愛的起來了。

她斂下眉眼,鴉色的長睫掩下了眸中複雜的情緒。抱著長樂踏進灶房。

地上的番薯此時溫度正正好,長樂在地上的幾個番薯中看了看,挑了一個最大的遞給她。

“麻麻,這個給你吃。”

隨後又挑了一個第二大的越過她,走到她身後,“粑粑,這個你吃。”

張秋蘭聽到長樂這句話才意識到陳初升也在,有些詫異。

她以為陳初升不會進來。

畢竟大部分男人都不願意踏入灶房這個地方。

她轉過身,陳初升接過女兒遞過來的番薯,正好與她的眼神對上,瞧見女人眼底的疑惑,他解釋。

“我來看看你有冇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張秋蘭扯扯嘴角,她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進來,隻想趕緊將他趕出廚房,要是讓王桂花看見他出現在廚房,一定少不了要罵她一通。

在王桂花心裡,男人的手是出去打天下的,不能進廚房,至於她兒子就更金貴了。

“我冇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你趕緊離開灶房,不然等會兒讓婆婆瞧見了,她該罵我了。”

女人言語間的嫌棄很明顯,似乎是真的不願意看見他。

陳初升抿唇,抬眼看了女人兩眼,見她神色之間都是急躁,他退出了灶房。

“有事叫我。”

張秋蘭忙不迭的點頭。

隻要這尊大神不要在她做飯的時候出現在灶房裡就行。

長樂雖然才四歲,但是也敏銳的感覺到麻麻對粑粑的態度有些變了,她的目光在粑粑和麻麻之間轉了轉,還是選擇留在了麻麻身邊。

小孩子都能感覺出來的事,陳初升的感受就更直觀了。

他起先還以為是錯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但張秋蘭對他的喜歡似乎消失了。

既然張秋蘭不想看到他,他留在這裡也冇有意義。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秋蘭,轉身離開。

這樣也好,總歸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搭夥過日子對兩人都好。

長樂眼巴巴的看著粑粑離開的背景。

人都走遠了,長樂還眼巴巴的往外看。這幅樣子落入張秋蘭眼中,心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