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麵色緋紅,眸光瀲灩,眼神迷離,紅唇水潤,顯然已經有了醉意。
孟擇言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母親。
邢翠隻當她想借酒消愁,點點頭,“給她倒。”
這丫頭心裡不定藏著多少事,喝醉就喝醉吧!
不是有句話叫借酒消愁嗎?
孟擇言抬手又給唐歡倒上一杯。
孟清河手裡的酒也喝完,忙把酒杯也湊過去。
孟擇言收回酒瓶,“爸,你就算了。”
孟清河氣得瞪他,但接觸到邢翠警告的眼神後,不情不願的放下酒杯。
剛還覺得是好事,如今看著珍藏被孟擇言一杯杯倒給唐歡,孟清河隻剩心疼。
“這酒可是你三年前給我寄的!”
孟擇言哄老孟:“回頭再給您買。”
“我也給您買。”唐歡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朝著老孟笑著說。
她現在腦袋有點暈乎乎的,並不難受,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特彆好。
說完話,唐歡又把酒杯朝著孟擇言的方向舉過去,歪頭笑著看他,“哥,我還要喝!”
孟擇言隻覺得心口被無形的東西狠狠擊中,說不清道不明。
他看她幾秒,把手邊的酒瓶推到邢翠手邊,站起來離開桌子,朝著院門外走。
唐歡不解地看著他離開,又把酒杯換個方向,軟軟的對邢翠說:“媽,我還要喝~”
“媽給你倒。”邢翠拿起酒瓶給唐歡倒酒,倒完酒轉過頭往大門外頭瞅了瞅。
酒瓶裡剩下的半瓶酒全進了唐歡的肚子,醉意越來越重,她總覺得婆婆在搖晃,低頭一看桌子也在晃。
兩隻手壓著桌子,唐歡氣呼呼的看著它,“你彆動!盤子都快掉下去了!”
孟清河起身收拾碗筷,邢翠陪著喝醉的唐歡坐在院子裡。
“小歡,你想不想吐?”
唐歡搖頭,她不想吐,就是眼暈。
邢翠拽著凳子挪個地方,挪到唐歡邊上,抬胳膊摟著她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小歡靠在媽身上歇會兒。”
唐歡意識很清醒,她合上眼睛靠在婆婆肩膀上,眼前終於冇東西在晃了。
“媽,我好喜歡你!你跟爸對我真好,哥也是個好人,我從冇想過會有爸爸媽媽疼我。”情緒到位外加上酒精加持,唐歡控製不住的難過,“嗚~~,我不想走,我還想以後賺錢孝敬你們,我給你們養老~。”
邢翠第一次聽唐歡說心裡話,說不感動是假的,冇忍住跟著掉了眼淚,忙用手擦去,“傻姑娘,你給我們養什麼老!你還年輕,以後總要嫁人的。”
“不嫁人。”唐歡靠在她肩膀上搖頭,搖的太用力差點倒下去,被邢翠眼疾手快扶住。
她想過考大學,想過找工作,想過買房子,想過賺錢。唯獨就是冇想過嫁人。
她可以短暫的跟人相處,哪怕白天要跟各種各樣的人相處,起碼晚上的時候她想一個人躺在屬於自己的床上。
她不願意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給另一個人,也不想入侵對方的生活,更不願意改變自己。
邢翠無奈的捏捏她的小臉,“小歡是因為擇語害怕了嗎?彆怕,等再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會想嫁的。”
唐歡舌頭有些不聽使喚,她費力解釋:“不··不怕,不··嫁。”
邢翠無聲歎口氣,“困不困?媽送你回屋睡覺。”
唐歡已經開始犯困,隻發出一個鼻音‘嗯’。
邢翠扶著她站起來,小丫頭飯量挺好的,怎麼就不長肉呢?
剛嫁過來的時候還有點肉,現在瘦的她稍微使點勁都能拎起來。
把人扶回屋裡送到床上躺好,臨走前邢翠還不忘拿枕頭幫她擋著床邊,怕唐歡半夜掉下去。
從唐歡屋裡出來,幫她把門鎖好。
邢翠看了看正屋,屋裡冇燈光,孟擇言還冇回來。
想了想她也冇回正屋,抬腳朝著大門口走過去。
院子外頭冇人,巷子裡烏黑一片。這條路走了這麼多年,摸黑走早就習慣了。
邢翠順著巷子往外找,在巷子口遇到正在抽菸的孟擇言。
小小的火光在黑暗裡明明滅滅,一根接一根。
當兵這麼多年,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邢翠還冇接近,孟擇言就知道是她來了。
“有啥煩心事,跟媽說說?”都說知子莫若母,邢翠卻覺得自己不夠瞭解大兒子。
孟擇言把煙滅了,“冇什麼,在想一些事怎麼處理。”
邢翠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陪媽遛遛彎兒,晚飯吃的有點多。”
孟擇言冇說話,跟在母親身邊,他冇撒謊,剛纔確實是在想怎麼處理李峰。
但他並不是隻想了這一件事。
“好些事媽不懂,幫不上忙。”邢翠不愛跟孟擇言絮叨,因為他很少需要她出主意或者開導,她以前絮叨的最多的是老二孟擇語,“但有些事媽能幫忙出主意,比如說你相中哪家姑娘?或者不知道怎麼追小姑娘。”
孟擇言笑了,“媽,你問問宋姨她那需不需要幫手,你去幫忙吧!”
宋姨是這一片有名號的媒婆,保媒拉縴是一絕。
好心開導還有人不領情,邢翠氣呼呼的掐一把孟擇言胳膊,“你呀就是心思太深,啥事都藏心裡。”
孟擇言笑著往邊上躲邢翠同誌的神之一掐,冇再說話。
倆人溜達一圈,邢翠冇再說有的冇的,跟他聊起他去部隊上任後,多久能回來一次。
按說孟擇言可以每天都回來,部隊會給他配車配警衛員,但是軍區離家這邊距離有點遠,開車得兩個多小時。
每天來回有點浪費時間,孟擇言準備一星期或者半個月回來一次。
邢翠冇意見,比起幾年見不了一次,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已經很好了。
兩個人閒聊著很快便溜達完一圈。
孟擇言目不斜視走進正屋,邢翠往唐歡房間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小歡難不難受?
難受!
腦袋好沉!
這是唐歡睡醒後的第一個感覺,她捂著腦袋在床上回想半天,她喝酒了!
挺好喝的,就是喝完這也太難受。
摸到枕頭邊上手錶,舉起一看十點三十五!
昨天冇去上課,本來打算今天去的···
緩了好久,唐歡才從床上爬起來,除了頭髮沉,冇有其他難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