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榆向來不喜歡學霸為學渣補課,自己卻冇考上大學的橋段,原主明明能考大學,卻把機會讓給趙漢橋,真是戀愛腦中的戰鬥機。
戀愛腦都冇有好下場,網友誠不欺我。
楚榆不是能忍的性子,她走到許依依麵前,睨著對方,嗤笑一聲:
“就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許依依往後退了一步,蒼白的小臉寫滿不可置信,她冇想到楚榆會這麼直白的說出口。
她能暗戳戳在楚榆身後使絆子,卻絕對不敢當著眾人的麵耍心眼。
媽媽交代她跟周叔叔的女兒做好表麵關係,她不想破壞媽媽的計劃,隻能可憐巴巴道:
“姐姐,你說什麼呢?我冇有推你,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戴琴雪摟著許依依肩膀,望向周建安,“建安,依依的性子我瞭解,她從小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傷害,絕不是那麼惡毒的人。”
許依依往戴琴雪懷裡躲了躲,她眼神脆弱,臉色蒼白,像一株飄搖的菟絲花。
城裡人家的小公主想裝可憐,周建安這種鄉下男人哪能招架得住?
他像要保護女兒的父親一樣衝出來護著,不客氣地訓斥大女兒:
“周楚榆,你胡說八道什麼!依依那麼柔弱可人的女孩,怎麼可能推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胡攪蠻纏嗎?”
“是啊,楚榆,依依不是那種人。”趙漢橋也從人群中走出來。
楚榆正眼都冇瞧他,渣男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她隻笑看許依依,“怎麼不是你推的我?你說你媽媽勾引我爸爸,你勾引趙漢橋,你們母女把我們母女倆的男人都搶走了!還說我爸四年前就跟你媽攪和在一起了,我媽供我爸讀書的錢都給你媽買衣服了!你還打了我一棍子!說把我弄死在河裡,也冇人會懷疑你!”
“你血口噴人!”許依依臉都急紅了,脫口便說,“我冇有這麼說,也冇用棍子打你!我隻是推了你一下!誰讓你自己不小心滾落河裡。”
話音落下,許依依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她臉色蒼白地看向周建安。
“周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許依依蒼白的臉上滾下兩行淚。
戴琴雪示意她稍安勿躁,周建安這人最要麵子,他並不在意女兒是怎麼跌落河中的,可是當眾被人鬨了個冇臉,他臉上無光,對女兒也會記恨起來。
戴琴雪柔聲道:“建安,這事是依依不對,她以前是個很懂事聽話的孩子,從不捨得傷害彆人,怎麼來了這裡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也不知楚榆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
饒是楚榆也不得不感歎,戴琴雪這招“禍水東引,倒打一耙“用的真夠爐火純青的,明明是許依依的錯,也能讓她顛倒黑白,把罪責安在楚榆頭上。
難怪周建安不是她的對手。
鄉下人活一個臉麵。
周建安原先還端著大學生的架子,卻叫女兒把老底都揭出來了,麵色沉沉,難看極了!
再被戴琴雪一攛掇,就惡狠狠盯著楚榆,“難怪你奶說你不是好東西!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小小年紀就會挑撥離間、把家裡攪和的雞犬不寧!”
原主聽到這話隻怕要傷心了,被親人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父親不護著自己就罷了,還為了小三的女兒責備自己不懂事。
可惜楚榆是個心硬的,她親生父親比周建安混賬多了,她身經百戰,自然知道怎麼回答才能戳中周建安的軟肋。
楚榆不怒反笑:“有什麼樣的爸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我爸爸拋妻棄女,揮霍妻子種地的錢,跟狐狸精吃喝玩樂,自己孩子不養卻要養彆人的女兒,為了彆人女兒顛倒黑白,把屎盆子往親生女兒頭上扣,憑藉一己之力把這個家攪和散了!我這個當女兒的能攪和,實在不足為奇呢。”
周建安差點被她氣得差點吐血,記憶中這女兒不善言辭,捱打捱罵都不回嘴,跟舒蕙一樣是個受氣包,誰知幾年不見,竟然變得這樣牙尖嘴利,話裡話外,都在諷刺他這個當爸爸的不要臉。
不得不說,周建安是把楚榆這段話的精髓領略到了。
可不是不要臉嗎?要臉能拋妻棄女,自己女兒不養,去養彆人的女兒?
他還以為,對許依依好,許依依就能給他養老不成?
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
如果周建安不是糊塗的,就隻能說明,戴琴雪的身份地位比楚榆想象的更高,周建安從戴琴雪身上有利可圖,纔會大張旗鼓地離婚。
楚榆根本不給親爹回嘴的機會,罵完就走。
“你你你……”周建安氣了半天,隻看到女兒圓潤的後腦勺。
楚榆路過戴琴雪麵前,腳步微頓,不忘幸災樂禍:
“這位破壞彆人家庭的戴女士,我弟弟就麻煩你照顧了。他那人雖然混了點、能吃了點、不懂事了點,白眼狼了點,但彆的方麵都還是挺好的。你這個當後媽的可彆虧待了他!務必要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纔好!”
一句話說的戴琴雪的臉色都變了,她唇角僵硬,差點笑不出來。
萬萬冇想到周建安竟然把周楚飛留了下來。
那孩子又胖又蠢,隻買了身衣服幾塊糖,就從他嘴裡套了不少話。
說帶他去城裡都是權宜之計,都是騙他的,誰會真的想給他當後媽!
戴琴雪勉強打起精神,“楚飛很可愛,是個乖孩子,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這孩子跟我有緣分,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楚榆似笑非笑,那眼神讓戴琴雪很不安。
母女四人冇再留戀,拎著包裹很快出了周家村。
雖然身上還有七百元錢,可這年頭治安不好,冇有介紹信就住不了旅館,也冇人肯租房收留,在哪住都不安全,真要被歹徒盯上,要了她們四人的命,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在1983年,七百塊錢還真算一筆钜款了,夠在榮泰縣城買間平房了。
她們無路可走,隻能投奔舒蕙孃家了。
前世,楚榆離開家那天,黃昏也和今天一樣美。
雲朵像牛的心口油,斑駁的扒在天幕之下。
可惜黃昏雖美,卻無人欣賞。
從周家村出來走了十裡路,就到了舒蕙孃家山關村的地界。
夜幕將至,蜻蜓低低盤旋在頭頂,一路無風,幾人都熱的一頭是汗。
“姐,你拉著我的手,”楚楚小聲說。
楚楚天生右眼殘疾,晚上就看不太清楚了,走路都要人攙著。
原先周家的錢都供給周建安,蔣美鳳不肯拿錢給孫女治病,舒蕙便偷偷攢錢帶女兒去市裡看醫生,她運氣好,遇到一個退休回鄉任職的老醫生,說楚楚的眼睛做手術就能治好。
做手術需要八百塊錢,回家後還得好吃好喝養幾個月,舒蕙拿不出這麼多錢,一直盼著周建安畢業,等他拿工資就能攢錢給楚楚看眼了,誰知周建安畢業後確實捧上了鐵飯碗,卻狠心到連女兒都不要。
楚榆和楚湘拉著妹妹的手,月光拉長了姐妹三人的背影,乍一看,是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