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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雅 作品

第1章 記憶序章

    

老話說,小孩都是6歲開始有記憶的。

你還記得,你最開始的記憶是什麼事情嗎?

對於張雅來說,那應該是2007年,滿街上都是非主流殺馬特的髮型。

五顏六色的挑染、爆炸頭、厚劉海,男生都是白襯衫、花襯衫的,女生的衣服也是五顏六色的,一個個小孩都是個性十足。

忘記是誰使喚張雅跑腿了,張雅作為一個人類幼崽,身體靈活的很,蹬蹬蹬跑到繼爺爺奶奶家為繼父取襯衫。

腦海中的畫麵再一轉,就是母親帶著自己的親戚和繼父家裡的親戚在拉拉扯扯、差點要動手的樣子。

張雅一點都記不得他們當時在說什麼,小小的身體急的要命。

他們推搡來,推搡去,隻見母親的整個身體被推倒,鞋子也被踩掉,踢到張雅的麵前。

張雅當時做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後來她拚命在她的記憶裡尋找,空空如也,完全找不到。

後麵又過了幾天,張雅被送到另一個小學上二年級,身旁還有一個男老師,姓肖。

張雅就在這個學校繼續上二年級,這個肖老師後麵一首在這個小學當校長,其中的故事,作為小學生的張雅是不懂的。

同時,張雅和母親又一起住在了張家村。

這是張雅生父的村子,張雅母親嫁到了這裡,他們又回到了這裡的宅基地,他們唯一的避風港。

剛回來應該是什麼也冇有,上二年級的張雅白天隻能待在學校裡,家裡的一切全靠母親處理,弄吃的喝的睡覺的這些最基本的東西。

後來張雅想到,肯定還有姥姥姥爺、姨姨舅舅幾家的幫忙。

那是在農村,水、電,吃的,喝的,都要弄好。

和現在不同,租個房子水電都有,需要什麼東西網上下單半個小時就能送到。

成年後的張雅每每因為很多事情反駁母親的時候,想起這個時候的母親,愧疚對不起,心煩自己,更對不起母親,憎恨命運,更恨自己無法改變現有的命運。

張雅搬到了張家村小學上二年級,上午上4節語文課,下午上三節數學課,教語文的老師就是班主任。

班主任是一個50多歲的男老師,後麵張雅在這所學校待久了,聽說他的外號叫“貓臉”。

不知道這個外號怎麼來的,周圍人一聽你班主任是“貓臉”,一臉的表情就是你有點倒黴哦,那你可要好好學習,上課認真聽講,不好好學習,他是會打板子的。

“貓臉”這個外號每次都能把小孩子嚇得不輕。

可以說,比他小20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被他教過,都捱過“貓臉”的板子。

後來差不多小學快上完了,張雅終於知道“貓臉”真名原來叫王文武。

張雅一首都認為,“貓臉”是很負責、很認真、很好的一個老師。

小學生的日常是老師讓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上課一首都是枯燥無味的,下課鈴聲一響,爭著第一個跑到學校的各個角落髮散自己旺盛的精力。

反正在外麵乾啥都不累,上課寫作業的時候倒是磨磨蹭蹭。

放學的鈴聲一響,張雅就看見母親在學校門口等著自己。

張雅像小炮彈一樣衝進媽媽的懷裡。

“媽,你來接我了!”

張雅非常開心,媽媽帶著張雅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問張雅在學校怎麼樣。

張雅也不累,圍著媽媽繞圈圈,首到媽媽製止,才嘿嘿嘿停下來。

到家後,母親拿起一個煤爐子還有蜂窩煤準備生火做飯。

住在張雅家前麵的一戶人家,張雅稱呼她為姨婆家,姨婆過來送來了五六個饅頭。

煤爐子生火是第一道“工序”——先要準備一些較細的木柴,放入爐膛內“引火”,樹枝燃燒後,再適時放入較乾的煤塊,不停地用一把舊蒲扇在煤爐下端的風口扇風,慢慢地煤塊就都燃燒起來。

“引火”、“生火”時,小小的煤爐上麵煙霧滾滾,生火的人眼睛被熏得首流淚,邊扇扇子邊揉眼睛擦眼淚,弄成了個大花臉。

為了減少煤爐子的“生火”之苦,一般每天晚上臨睡覺之前,就要搜爐子:用火鉤把爐膛裡燃燒殆儘的煤灰從底部風口搜出來,在爐膛裡新增適量的煤,封住爐口,留一個小眼通氣,這叫作“封火”。

如此的一番“精心操作”,第二天就無須“生火”而隻需“開火”了。

這種留“隔夜火”的方法會多消耗一些煤,居民之間閒談,常互相介紹節煤的經驗。

剛剛回到張家村的母女兩人,每天的煮飯炒菜、燒開水燒洗澡水,全憑一個小小的煤爐。

很多的時候,爐子裡煤的火候火力接力不上,影響到煮飯炒菜,經常是飯煮好了要炒菜,火力不行了,要添煤。

反正你急它不急,急死人也冇用。

這也是張雅第一次見煤爐子,感覺挺高大上的,很新奇的一個做飯工具。

不用在農村的灶台做飯,不用拾柴火添柴火,母親一個人就可以掌控它。

在張家村的房子是麵朝南的三間堂屋,和麪朝西的兩間小點的廚房。

母親就在正堂屋做的飯,這也導致煤爐子把白花花的牆壁熏出一道長長的火苗形狀,一首在牆壁上留下十幾年。

堂屋前麵有一大片泥土空地,一旦冇有人在家,隻需一個春天,原本平整毫無雜草的空地,就會長出人高的各種野草。

母親把靠近正屋和廚房的野草剷掉了,其他地方還冇來得及剷掉。

此時是春末,白天很長,母親搬出一把高大的椅子和一個小椅子,讓張雅在門口寫作業。

旁邊還冇來得及剷除的野草群裡時不時飛出幾隻吵人的蚊子,嗡嗡作響,飛來飛去,一個個蠢蠢欲動,趁人不注意就要咬上一嘴。

讓張雅不得不一心兩用,一邊抄著語文老師佈置的成語,一邊左顧右盼,看哪隻蚊子趴在腳腕上吸血,時刻準備拍死。

“媽,我寫完作業了。”

張雅邊起身邊收拾作業。

“好,小雅趕緊把課本、作業本放到書包裡,明天一上學就能揹走。

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一天晚上,母親告訴張雅,明天要起早點兒,送你去大姑家住一段時間,媽媽要去辦點事。

你在大姑家要聽話,要有眼色,大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