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

如果不是有時間證據證明張賀有作案的時間，打死杜楓杜楓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女孩子般的男生會是涉嫌殺人的嫌疑犯。杜楓現在也明白了獨傲跟吳超飛為什麼會對這個男生這麼不懷疑，誰也不願意把殺人犯往一個乖乖男的頭上安。

“你是張賀？”

男孩微微點了點頭，代表回答了杜楓的問題。

“張賀，政法大學高材生。雲安省第一中學出來的文科狀元，比較靦腆。在校期間學習優秀，不愛說話，卻獨獨有一個特彆好的朋友。他跟你一起去了政法大學。”

張賀臉色一變。杜楓繼續說道：“或許在彆人眼裡你們隻是好朋友，可是你卻知道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杜楓自嘲的笑了笑，他想到了自己。

“你怎麼知道的這些？你還知道些什麼？”張賀不再像剛纔那樣風平浪靜，顯得整個人激動狂躁了起來。

杜楓示意張賀平靜一下：“我怎麼知道的是我的事情，我還知道你在高二的時候為了他休學。”

張賀很平靜，他覺得眼前的這個警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所有秘密。自己在麵前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乾淨，透明。自己苦苦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在眼前這個人的眼裡早已不再是秘密。

“你都知道什麼一塊說說吧。”張賀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我？”杜楓點了支菸，“我說什麼？你的事情憋在心裡也好久了，為什麼不肯自己說說呢？”杜楓波瀾不驚的看著張賀。

“自己講。”張賀或許從來冇想過這個問題，“可以給我隻煙麼？”杜楓把煙給張賀遞了過去，用打火機把煙給他點上。

“我隻想跟你一個人講。”張賀蒙了層薄霧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杜楓。杜楓心裡閃過一絲異樣：“超飛，你先去照顧組長吧。”吳超飛點了點頭帶上門走了出去。

杜楓對上了張賀的眸子：“為什麼隻選擇跟我一個人說？”

“咳••••••咳••••••”張賀似乎並不會抽菸，“因為我感覺你跟我是同一種人。”張賀的話讓杜楓萬萬冇有想到。

“我有女朋友。”杜楓為自己辯解道。

“噗嗤••••••”張賀笑了出來，“杜警官請我來就是討論這個的？”

杜楓看著被菸草嗆得睜不開眼的張賀說道：“不會抽就彆抽了，說說你的事情吧。”

“那要從高中一年級說起了••••••”張賀低下了頭，似乎在回憶許多年的陳年往事。

“我是插班生，也就是在開學兩個月的時候纔去的第一中學。我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他們為了把我送進第一中學讀書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是農村來的孩子，不比大城市的公子哥們所以也經常受到欺負。”

“那天下午，我跟往常一樣上過廁所想要回宿舍卻被幾個調皮的男生堵在了廁所裡。其中一個居然說要扒我褲子，看看我是男是女。還有幾個調侃著讓我陪他們爽一爽。當時我個子很矮，他們還有好幾個人，我根本冇有任何能力可以反抗。他們把我逼到了牆角，其中一個人衝著我的膝蓋踢了一下我一時重心不穩便跪了下去。他們更可惡的的是居然拽著我的頭向他們的褲襠按去，那時我毫無辦法隻有哭。”

“他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我的麵前的，他也不強壯卻能為了救我跟幾個比他高的男生扭打在一起。而我那時隻是一昧的喊著救命什麼主意也冇有。可能是他們幾個怕被處分吧，聽到我高喊救命便趕緊離開了。而他那張俊朗的臉上則佈滿了淤青腫紅，嘴角還流出了絲絲的鮮血。”

杜楓靜靜地聽著，他似乎已經深深的陷進了張賀的故事裡邊，忘記了這是一場審訊。

“他告訴我他也是農村來的孩子，甚至他來的地方比我家鄉更偏遠。他告訴我既然我們的家庭不如城市裡的孩子，那麼我們就一定要在彆的方麵超過彆人。這時我才知道他是我的班長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成員。他對我很照顧，有的公子哥給他送錢送東西他都不搭理，卻偏偏對我這個窮小子照顧有加。我忘記吃早餐的時候他會把麪包牛奶提前放到我的抽屜裡，他會把課堂筆記一點點的幫我溫習。半年在他的照顧下很快的就過去了，我感到很快樂也很幸福。可我也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是我成了GAY，我喜歡上了一個跟我同樣性彆的男人。”

“好景不長，高一的下半年期中考試剛過他告訴我他戀愛了。那是個很漂亮也很文靜的女孩，我看得出女孩對他很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他並冇有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我那麼好。可他不知道，他對我越好我心裡就越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對他的想法是罪惡的，是難以饒恕的。”

“其實好多次的夜晚我都是在想他的時候度過的。”張賀蒼白的臉泛起了紅暈，杜楓當然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那是高二那年的開學，開學的第一天我就聽到了令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哀愁的訊息—他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