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故
昨天那傢夥上完藥之後,得鹿就把床讓給他,委屈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冇想到第二天,那個傷勢慘烈的傢夥就跑了。
得鹿樂得自在,隻說擺脫了一個麻煩,轉頭上學去了。
於是,得鹿便聽到了一個變故。
聯邦特彆T型人才培育學校是著名湘野老師的攝影課“宰朽還冇有來嗎?”
得鹿看著空蕩蕩的領桌問“鸚鵡”,那個班裡有名的訊息靈通,能言善辯的傢夥。
宰朽是一個很文藝的人,稱他為藝術家或許不恰當,準確的說,他是一個追求美的人。
他明白人的特殊性,從不否認自己的價值。
以前他從不會缺這位老師的課,畢竟他將其稱之為思想知音。
且與其一見如故,如伯牙與鐘子期,管仲與鮑叔牙。
“怎麼回事”得鹿問到。
“還不是和那個侍應生的事”得鹿還真有點什麼印象,於是示意他繼續說。
從他口中,得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畢竟是聯邦建立初期,貧富差距還很大。
宰朽是多麼文藝的一個人啊,他不缺錢,也不缺資訊。
他想明白生與死界限想要知道生與死的不同於是他找到了一個身患絕症的少年,彼時少年正在做侍應生,聽他訴說來意,少年馬上同意了交易,隻說把錢給他奶奶。
在一片極致濃鬱與鮮豔的色彩中,少年死去了,冇有傷口,冇有陰影,他靜靜的死去,冇有驚動任何人。
他冇有死亡的不甘,極其從容的飲下毒藥,平靜的走向死亡。
於是便有了這麼一幅攝影作品,紅色的牆壁,斑駁的顏料,冇有一點冷色,少年靜靜躺在地上,帶著笑容,冇有任何死亡的暗示,但死亡的氣息己悄然籠罩,宰朽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風格,於快樂中極致的悲傷。
超越界限的悲慟,震動靈魂的死寂,濃墨重彩的絕望。
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風格,知曉了問題的答案,可是也失去了一些什麼。
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怎麼會如此悲痛呢?
為何在一片歡快的紅色與黃色中,一個安靜的少年的死去,會讓萬千人感到絕望呢?
這就是問題的答案嗎?
這就是他要追求的冇有任何表現形式的落寞嗎?
為什麼?
他明明在笑啊!
是那悲傷己經滲人骨髓了嗎?
他被困在了這些問題中,永遠也走不出來。
以後也難有什麼作為。
可是僅僅這一張照片,這種絢麗的哀慟就足以讓他流芳百世。
“可,值得嗎?
就一個侍應生罷了”看“鸚鵡”正為宰朽憤憤不平,因為這件事也同時決定宰朽無法繼續來上學了,他們學校的規矩不多,可這是定死的一條。
“鸚鵡”並不明白宰朽藝術家似的思想,隻是覺得他不可理喻。
這所學校的含金量,可不是說著玩的。
得鹿突然笑了一下這有什麼呢?
人生不過是一切選擇與必然的結合,這是他自己選擇要走的路,這條路或平坦或曲折又與彆人有何乾係?
人們討厭痛苦討厭曲折討厭一切不順遂之事,卻不知道這些事情也組成了自己。
我們曾一遍遍的渴望不幸之事會改變,但是改變的後果是福是禍還未知。
如果救了一個生靈而害死了幾個生命。
這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底,禍兮福兮,都是他的命罷了。
得鹿對這些纔不感興趣,也對這個才氣斐然的藝術家漠不關心,他隻知道,宰朽算在這個學校裡消失了。
那個“江太子”算是斷了條手臂了。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嗎?
就這樣,好心情一首持續到下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