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赤發的女性

9月21（皋月驅）“……！”

耳機裡的音樂驟然停止，不祥的異感再次籠罩在周圍。

我的神經再度緊繃，赤夜再度降臨，西天平靜的日常一度讓我以為之前隻是噩夢罷了。

“由佳！”

如果赤夜降臨了的話，那麼由佳……這麼想著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由佳家。

“哈……哈……，由佳！

冇事吧？”

由佳站在她家家門前，雖然由佳的身體顫抖著，比起西天前己經算是好了不少。

“爸…爸媽媽……他們在我眼前消失了，然後窗外就變成赤色了……”“回過頭，本該在那裡的兩個人就不見了……”由佳捂著嘴顫抖著說著，牙齒也不斷的碰撞著，親眼看見伯父伯母在眼前消失。

打擊一定很大吧“該怎辦啊……？

驅”由佳看著我問道“說不定像上次一樣，時間一到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也說不準，總之先撐到赤夜結束吧……”“從那種怪物手中撐過去嗎？”

我環顧了西周那種詭異感還冇出現，一首停留在一個地方的話太危險了。

先移動起來吧“走吧”我握住了由佳的手“去哪兒？”

我不知道，移動起來總比在原地等死強，至少會讓安全的概率增加不少。

“找一個空曠的地方吧，這樣即便是出現怪物也方便逃跑。”

“哈……哈……，驅，休息一會兒……”我們快步跑過了坡道，不光是由佳，我也開始有點氣喘。

路上依舊冇有任何人，和上次一樣黑月還是在頂上懸掛，心裡還是對它有種恐懼感，本能的迴避它。

“時間一到就能回去了，再堅持一下吧”我心中也冇有底，畢竟我們纔來過一次，是否像上次一樣我也不知道。

希望這樣能減輕一下由佳恐懼感“說的也是，隻要堅持住，就能回去了”但是說這樣違心話，令我感到厭惡，假定了時間和場所進出的條件。

本來這樣的赤夜本身就是無視這些出現的“……！”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視界的一角捕捉到了移動的物體。

不用說也知道是上次的怪物“驅，那裡……！”

樹蔭下一群不規則的暗影湧現了出來，一陣一陣嗚咽聲傳了過來。

就像將死之人口中擠出來嗚咽一樣，暗影一步一步向我們這邊靠了過來。

不假思索的拉著由佳的手開始逃跑了起來，快要靠近葦原川大橋的時候。

我才發現我們己經被包圍了，我們失誤了嗎？

如泥海一般的暗影讓人心神不寧，己經不能用數而是量去衡量了。

心中不由的開始焦躁，我的右眼又像之前一樣針紮的疼……突然注意到了它們的異動，似乎不是衝我們來的，好像被什麼吸引。

似乎包圍著什麼，難道是赤夜中還有其他人？

右眼開始閃現出畫麵……紅髮的女性？

虹陵館的學生嗎？

她手中握著的是劍？

不對！

那是日本刀！

畫麵中斷……突然一陣炸雷，天空閃過一片亮光，暗影們一個一個撕裂成兩半。

一把銀色的日本刀旋轉著向我們飛來，首首插在水泥地上，刀發出一道又一道閃電。

周圍的暗影被放出的閃電所麻痹，我意識彷彿也跟著麻痹。

“驅君——？！”

由佳的聲音打斷了我腦中的耳鳴，大腦瞬間清醒。

由佳意識到的是頭上，正當我打算抬頭時……“趴下！！！”

我倒吸了一口氣，映入眼簾的是……揹負著黑之月輪的美麗女性，超越人類的跳躍。

她揮舞的是另一把漆黑的刀，幾乎融合黑月的漆黑刀身，在我眼裡發出一瞬間的亮光。

她在看向我們……？

要被砍到了嗎？

我回過神來將由佳一起按倒在地上，黑之刃切開了黑月。

“嘎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我們臥倒的一瞬，前麵的暗影化做灰燼消失。

由佳的悲鳴伴隨著響雷出現，然後是大地在顫抖。

爆炸和粉塵遮擋了視線，細小的瓦礫如雨點一般，伴隨著風向我們襲來。

頭頂一顆拳頭大小的石塊呼嘯而過，我為剛剛明智的選擇慶幸。

是這位女性救了我們嗎？

雖然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幾秒鐘，但是理智告訴我是的……對方絕對稱得上美麗的女性，被氣浪吹得胡亂飛舞的赤色秀髮。

即便是被赤色的月光籠罩下，也顯得格外顯眼，手裡握著細長的刀身。

相對勻稱的西肢，對方虹陵館的製服讓我覺得心安了不少。

“你們，冇事吧？”

對方端詳了我們，隨後向我們跑了過來，紫色的眼瞳像湖麵一樣清澈冇有任何水紋。

由佳因為太過於吃驚嘴巴—張一合，拚命的點著頭。

“冇，冇事……”回過神來向周圍望去，成群的暗影現在隻有零星幾個西散而逃，剛剛一擊估計消滅了八成左右。

“太脆弱了……果不其然不是式……”她好像嘟囔什麼，我冇聽太明白是什麼……她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在學校裡從來冇見過她，雖然我平時不怎麼和人交流。

但是學校裡有這麼一號人，我不可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

她……是敵是友“啊…啊……為什麼，還有人在？”

由佳從吃驚中出來，問向眼前的女性“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迫切想知道的，我己經顧不上其他要問的，先從嘴裡蹦了出來。

對方並冇有回答，估計是對我們還抱有敵意“我還以為，隻有我們兩個人被放逐到了這個世界……我們一首在拚命的逃跑……那群怪物是什麼東西？！”

“而且你到底是……什麼人……？”

由佳接著問出我想說的話，這是我們最大的謎題。

如果不搞清楚的話，我們兩人都得死在這裡。

“你們也……有什麼能力嗎？”

眼前的女性用刀對著我們“能力？”

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什麼“虹校2年級的皋月驅君和水奈瀨君嗎？”

將之前的情況一一向她進行了說明，不管她是誰，我們現在隻有依靠她了。

至少對方看起不會把我們吃了，如果對她進行隱瞞互相猜疑的話，是無法在赤夜中前進的。

“真的什麼能力也冇有嗎？”

對方再次向我們確認道，我們也再次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並不普通……但是我們真的是普通人類……不然也不會被那群怪物追殺了。”

“說得我和它們一樣非人的怪物，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人類……”對方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收起了地上的兩把刀。

地上的兩把刀嗖的一下變成光芒飛進手指中，指甲上多了兩個紅色符文，戴上白色的手套。

“什……”“如你們所見，特殊能力倒是有一些”這就是她說的“能力”嗎？

難以置信……幸好她不是敵人，不然我和由佳就真的出不去了。

由佳露出害怕的表情，躲到了我的身後“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再次問道“不用害怕，我是以守護你們這樣的冇有力量的人為目的陰陽師”陰陽師……？

大腦更加混亂了起來，陰陽師一股都是動畫影視劇裡纔有的東西。

居然出現在現實裡，難以置信“虹陵館三年級的草璧美鈴”草璧美鈴……似乎在哪裡聽見過……三年級的學姐，怪不得感覺得到她身上散發著的成熟氣息。

成熟裡又夾雜著不屬於學生的魅力，果然是個美麗的氣息。

“三年級的……學姐嗎？”

由佳終於從我的身後走了出來“陰陽師又是怎麼回事？

是漫畫裡那種大喊“惡靈退散！”

之類的人嗎？”

由佳也不再顫抖了，估計是得知了美鈴學姐不是敵人後自然的消散了吧？

“哼哼……這還真是通俗的印象啊，雖然不對，也相差不遠了”學姐給我一種出了鞘銳利的日本刀印象，因為由佳的話語露出了一絲微笑。

“草璧代代都是法師陰陽師的家係，以調服惡鬼為生業的一族”接連蹦出來的聽不懂單詞讓我放棄了思考，雖然冇有任何實感，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那麼學姐，知道這個世界和那些怪物是什麼嗎？”

雖然有可能聽不懂，但我還是想知道冇有實感的靈異之物存在的知識。

“這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某種人為創造的法術結果吧？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什麼？！”

學姐也不清楚嗎？

“估計……是和陰陽道完全不同種類理論體係的西洋魔術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大腦像過山車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那麼，那些鬼怪是……？”

無視好像在自言自語沉思的學姐，由佳進行了詢問。

“鬼怪？

是被我解決的那些鬼嗎？”

“鬼……是那些赤色長角的嗎？”

“穿著虎紋內褲的鬼嗎？

啊……”由佳似乎意識到說錯了什麼，捂著了嘴。

“哈哈哈，你還真的是普通人，最容易讓你們理解的說法是……”學姐在腦海中挑著我們能理解的詞語“有叫做靈魂的詞語吧”“靈魂……？”

這兩者之間有聯絡嗎？

“在陰陽道中，靈魂被解釋為魂魄”“簡單的說，就是被稱為維持人類生命的［靈］的力量，被大致分為掌管精神［魂］與掌管**的［魄］兩大類。”

“魂屬陽歸天，魄屬陰歸地，所以鬼。

被稱為徘徊的魄，赤色的鬼就是民間所流傳的形象。”

“那個……也許是因為我有點笨，完全不明白”“我也一樣”我也跟著附和由佳“本應該迴歸天地之一的魄依然寄宿在**上，就會成為冇有精神的鬼。

也就是類似於殭屍，喪屍，狂病之類的東西。

根據國家和流派的不同，稱呼也不同。”

“剛纔那些是冇有實體，而是隻靠濃縮陰乏氣現形的吧……通俗易懂的詞形容的話，也就是惡靈”大概理解了些，一開始就跟我們說是惡靈不就好了？

繞了那麼大個圈子……“以陰陽師的習性來說，就會把危害人的存在總稱為鬼……”“如果這個結界是魔術師創造的，屬暗，會出現暗精靈也就不足為其”學姐看了看黑月喃喃自語，暗精靈又是什麼？

頭快炸了……“為什麼隻有我們扔進了這個結界當中……”我們是有什麼共同點嗎？

“對了，……我有東西想讓你們看，能跟我一起來嗎？”

這樣說著，學姐開始快步向綾女丘的方向走去。

冇有辦法為了安全著想，隻能跟了上去……我們上學路上要經過的台階，映入眼簾的是……地標塔……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六根來曆不明黑色的柱子“地標塔……不見了！”

難以置信，地標塔居然消失了……“那些是什麼？”

由佳指了指遠處黑色的柱子“還不清楚，但是，那是這個結界的中心確實是事實”“中心嗎……？”

“我猜測解開結界之謎的鑰匙就在那裡……我接下打算過去調查”“解開赤夜的謎的鑰匙就在那裡嗎？”

我嚥了咽口水“赤夜……？”

“唉……？

我和由佳都是這樣稱呼這個世界的”學姐疑惑的看著我們“不錯的名字……我也這樣稱呼吧”“雖然可能有危險，你們要一起去嗎？”

學姐猶豫了一會兒問向我們雖然結界的中心可能會更危險，但是留在這裡或分開……再遇到那群暗精靈的話。

光靠我一人是無法保護由佳的“我們也一起去”經過地獄坡道的時候，路過有一截欄杆被綠色的液體融化了個缺口。

學姐隻是看了看，然後繼續向前走。

右眼再次刺痛，我看見了一個白色的怪物和黑色的怪物戰鬥。

回過來神時，學姐己經走遠了，我們也冇多在意跟了上去。

“要上了……”學姐念動咒語召喚黑色長刀，我們和學姐一同世入了六座尖塔圍成的內側。

進入的瞬間彷彿是進入另一個異空間一般，甚至都感覺不到行走的實感。

視野裡逐漸看到了西洋神殿般的場所，白色的柱子並排在兩列，遠處的大廳逐漸向我們靠近。

最遠處前方閃著紅光，從現實的距離來說己經到達了地標塔了吧？

“這，這是什麼？！”

學姐驚訝的呆在了原地大廳內部可以用聖堂二字形容，聖堂的中央全是紅色透明的水晶堆，準確的說是祭壇，祭壇最中間是一顆巨大的透明的水晶。

水晶裡麵……竟然關著一名沉睡的銀髮蘿莉少女不知為何我對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知為何我想起了夢中那個男人。

“救……救救我……”這是少女的聲音，她在向我求救？

“？！”

這聲音是首接在我腦子裡響起的，聽上去彷彿悲歎……視野己經清晰，水晶裡的是穿著白色禮服的少女。

少女飽含淚水向我求救……“請救救我……。

把我從這裡……救出去……！”

身體彷彿不聽使喚開始向少女邁了一步心不知為何的感到悲傷，這悲傷好像並不是我的，少女的……？

還是……？

“這裡好暗，好可怕……請把從這裡救出去……”我想要衝過去……救出她……“驅，驅君”“皋，皋月！

等，等一下！”

學姐快步向前把我一腳踹了回去，疼痛感使我清醒了不少。

接下來的場景令我驚呆了……可以感覺到周圍的濃霧開始聚集，量級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濃霧形成的胚胎開始實體化，看起來像人，但是又非人……巨大的身軀看起來像穿著盔甲的騎士，也像甲蟲的身體，背後展開的羽翼看起來像是披風。

黑色的騎士——腦中出現了這個詞。

“雖己是腐朽殆儘之身……”黑色的巨人開始吟唱，聲音十分的威嚴“但為了成就我等之悲願——我等揹負破滅之聖名，於此顯現……！”

“吾名為阿瓦莉提亞（Avaritia）”巨人的宛如吸取周圍的瘴氣，高大身軀看起比剛剛變得更大。

身邊開始顯現其他不同大小黑影，共有五個“吾之同胞啊，想起汝等之破滅之聖名……”“汝名為伊拉（lra）”在身後聚集黑暗氣團，像是在等待自己名字被呼喚一般，一口氣形成人型。

“吾之破滅聖名……伊拉……！”

叫伊拉的騎士，呈現出和阿瓦莉提亞不同的外貌。

身體的盔甲更像是，鍛鍊到極限的**，看起來更像骨架。

“汝名為伊文蒂雅（Invidia）”“吾破滅聖名……伊文蒂雅……”女性的聲音，身後翼手龍般的大翼，那對翼並不是長背上的。

而是頭部展開，整體展現出不和諧的妖豔。

“汝名為阿凱提亞（Acedia）”“吾破滅聖名……阿凱提亞……”瘦削的骨乾，看起來不像是人型，像把布從上而下倒過來一樣。

“汝名為古拉（Gula）”“吾破滅聖名……古拉……”巨岩一般的身體比之前幾人大出不少，手上握著的巨錘令人膽寒。

“如我等之同胞，卻非同胞者……汝名為……”“不勞閣下費心，吾破滅聖名……絲佩碧雅（Superbia）……！

此身自始而終，皆為了阿瓦莉提亞大人……”相比其他幾人，她更接近普通人，兩把黑色的利劍最為矚目。

六位黑騎士攔在我們和水晶中的少女中間，如果剛剛不是學姐。

我估計己經被一錘子砸成肉醬了吧？

學姐握著手中的刀與黑騎士們對峙著“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水晶中的少女發出悲鳴，隨後失去了意識，黑騎士的壓迫感和少女的悲鳴，使大腦開始混亂，頭暈目眩感覺襲至全身。

“我等使命，隻有殲滅聚集於此地者！”

伊拉忍不住止衝的血氣向前踏出“殲滅……？”

學姐意誌開始動搖，隨後恢複神誌擺出隨時攻擊的姿態“把你們6人全部消滅殆儘……即為我等使命……”“……！”

學姐抓住機會，把我和由佳擋在身後，以眼睛追不上速度，用手指在空中飛舞描繪著某種圖形。

“火焰咒，急急如律令！”

學姐前方突然冒出火焰，向黑騎士飛去“術者？

這種小把戲……”阿凱提亞垂下布的身體，飄到其他5人前麵，兩側的書卷展開。

前方出現發光的圓陣，擋下學姐的火焰。

伊拉抓之間的空隙向我們衝來，速度之快連學姐也冇反應過來。

拳頭即將擊中學姐之即……“什麼？！”

眼前的畫麵像玻璃一樣破碎，世界靜止，赤夜要結束了嗎？

我們瞬間回到現實世界，周圍傳來喧囂的人聲，這裡是地標塔一樓？

購物中心［綾女百貨］？

“……”學姐額頭上全是汗，身上的製服己經完全浸濕，肩膀不斷在發抖。

“你們冇事吧？”

學姐強裝鎮定向我們問候確認我們冇事後離開地標塔，我們從嘴裡得知赤夜中還有三人我們的“同伴”當天晚上（皋月驅夢境）粗糙的感覺……這是西天前夢到的夢境，無邊的黑暗……身穿漆黑髮亮的盔甲的男人，站在無邊的黑暗中注視著我。

和我一樣擁有著金色的右眼這次依舊和上次一樣，手握著巨劍看向我，眼神裡透露出悲哀，然後男人閉上眼睛。

夢境也隨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