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楔子王宮“王上，小王子脈象虛弱，時有時無，時斷時續，斷時較長，續時減少……”醫官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接著說：“臣醫術不精，懇請王上張榜，遍尋天下名醫，為小王子續命。”
醫官言罷才輕輕鬆了口氣，今日這顆腦袋是否能保住，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許久，王上脫虛的身體才緩過勁來，他調整好呼吸，衝朱公公擺了擺手，看著跪在地上的醫官問道：“他還有多久時日？”
王上一聽如遭雷擊般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才勉強恢複了些力氣，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衝著旁邊的朱公公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而後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醫官，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疲憊和顫抖，“他……他到底還有多久時日？”
短短一句話，但是說出來卻顯得異常艱難。
朱公公收到王上的示意後，便緩緩地退到了一側，靜靜地站著。
他微微低垂著頭，但眼睛的餘光卻始終落在王上身上。
“回王上，微臣以湯藥續命，還可堅持半月有餘。”
醫官再三斟酌後回道。
“嗯，好。”
王上強撐著想要站起，結果腿腳無力，身形一晃，幾欲跌倒。
幸好一旁的朱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王上。
“本王冇事事。”
王上沉聲道。
“朱意，你去頒佈詔令，天下如有能醫治小王子之人，本王願意許他一心願。
隻要本王還在，小王子還在，皆可兌現。”
王上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色枯槁的小王子，氣息不穩地說道。
朱公公急忙跪地領旨，待王上說完便匆忙去安排，好像早一點去，便可早一點能尋到名醫，將小王子治癒。
詔書一發出，天下醫者，方士，奇門異士皆慕名而來。
一時間王城可謂醫者雲集，堪稱曠世難見的一景，醫者皆為小王子怪病而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宮內的各路人士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卻無一人能治好小王子的病，反而越治越嚴重……眾人聚作一團，探討後皆束手無策……一時間，王宮門前從車水馬龍變得門可羅雀……城中一女子身帶異香，頭戴帷帽，一身豔麗服裝，徐步款款朝王宮而來。
“來者何人？”
侍衛攔住女子問道。
“我有一方可救小王子的性命。”
女子回道。
“稍等。”
侍衛回道。
“快去稟報王上，有人說可以救小王子。”
侍衛對著宮人說道。
“是。”
宮人疾步快走，朝王宮走去。
一會的功夫，卻見王上身邊的朱公公氣喘籲籲而來，對著侍衛問道：“人呢？”
“姑娘，請摘下帷帽跟著朱公公入宮。”
侍衛回道。
“我身體不適，不便摘下帷帽，還望大人能體諒小女子的難處。”
女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這恐怕不行，進入王宮必須要嚴格按照王宮的規矩來執行，還望姑娘能配合下。”
侍衛有些為難，但王族禮法不可違背。
朱公公在王宮內等著，卻不見人來，以為人走了，便急忙出來尋找，卻聽見侍衛和一女子在爭執著什麼。
“怎麼回事，王上還在大殿等著呢？”
朱公公看著二人說道，言語中有些不滿。
侍衛便將前因後果如實相告，那女子也點頭確認。
朱公公見二人正在糾結於帷帽之事，便對著侍衛小聲說道： “大人如此恪儘職守，王上定會欣慰，但如今事關緩急，小王子病情耽擱不起多久，還望大人能網開一麵，王上即使知道了，也會體諒大人這麼做的原因。
萬一耽擱了時間，耽誤了小王子的病情，你我恐怕都交不了差啊。”
侍衛見朱公公著急地前來要人，言語之詞又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說得清楚，也顧不了多少便放了行，“那就依公公之言，日後若是王上怪罪，還望公公能向王上嚴明真相。”
“大人儘管放心。”
朱公公回道。
“姑娘，你且隨朱公公前去即可。”
侍衛說道。
“多謝大人。
多謝朱公公。”
女子行禮回道。
“姑娘請與我前去王宮麵見王上。”
朱公公說道。
“好，多謝公公。”
女子回道。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何方人氏？”
朱公公問道。
“公公叫我詠愉便是。
秦山人士，家中人喜歡煉製丹藥，故小女子也略懂一二。”
女子回道。
“哦，竟是方士，我見過方士眾多，卻很少見見女子為方士的。”
朱公公說道。
“皆因為祖上為方士。”
詠愉回道。
大殿之上“回王上，外麵是來為小王子治病的方士詠愉……”朱公公還未說完，便看見王上衝朱公公擺了擺手，讓他自己來安排。
朱公公知道王上從滿懷希望的召見，到如今早己喪失了所有的信念，也不過是剛過去五天。
五天的時間，王上從意氣風發變得有些頹廢無力……朱公公退出大殿，帶著詠愉朝小王子的寢宮走去。
詠愉探視過小王子之後，發現小王子的心臟上居然有一個窟窿。
“詠愉姑娘，不知小王子的病怎麼樣？”
朱公公看到詠愉把完脈之後，臉色驟降，知道她定是知道小王子的病情，便急忙問道。
“小王子幼時，是不是常常會出現胸悶，呼吸不暢等症狀？”
詠愉問道。
“有，有過，小王子每次來帝朝殿玩，一玩得高興就會說自己透不過氣，快悶死了之類的話。
難道那時就己經病了？”
朱公公回道。
“嗯。”
詠愉點了點頭。
“那可有醫治之法？”
朱公公擔憂地問道。
“有是有，不過恐怕你們王上不肯啊？”
詠愉為難地回道。
“詠愉姑娘儘管說，王上如今隻有這麼一個王子，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幫你摘下來的。”
朱公公回道。
“我要一隻妖。”
詠愉看著朱公公回道。
“妖？
詠愉姑娘當真是要一隻妖？”
朱公公以為自己聽錯了，便重複一遍，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對方的認可。
“嗯。
不錯，更準確地說是一顆妖的內丹。
而且，我要是救了小王子，我需要一百隻妖，來作為酬勞。”
詠愉看著朱公公回道。
“可是……那可是妖族啊……”朱公公有些為難地說道。
“要想救小王子，就必須要妖的內丹。
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去問問你們的王上，若他答應了，我再救小王子也不遲。”
詠愉看著朱公公回道，“不過，公公還是快些比較好，畢竟拖一天，小王子所受之苦便會多一分，到時恐怕一隻妖也不夠了。”
“這……”朱公公有些為難，畢竟這樣的醫治之法他可是聞所未聞，但見詠愉並不著急，也冇有絲毫的畏懼、害怕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把握。
朱公公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對方為何如此穩操勝券的原因，這詠愉姑娘定是有備而來，既然是有備而來，她一定知道醫治小王子的辦法，想到此處，朱公公也不再糾結，便對著詠愉恭敬地說道：“詠愉姑娘所言極是，是我糊塗了，還請詠愉姑娘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好。”
詠愉看著小王子回道。
朱公公看著門口喊道：“來人。”
“公公有何吩咐？”
一個宮人進門行禮問道。
“好生照看著。”
朱公公安排好之後便匆忙去向王上覆命。
大殿“竟然有這樣的要求。”
王上聽了心中很是疑惑，這世上的妖都隱居於世，要想捉到一隻談何容易，而那人竟然要一百隻，倘若不答應，歡兒恐怕熬不了多少時日了……唉，這世間是否會有雙全法，既可以對得起自己良心，又可以救回自己的孩兒……“王上，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朱公公看著王上愁眉不展地歎著氣，隻好開解道，“臣知道王上心善，不忍殘害生靈，但臣覺得，畢竟萬事終難全，眼下小王子的病纔是最重要的，她要妖，我們儘辦法給她捉來，要殺要剮全憑她自己做主，我們不摻和半分。
殺生者非我國人，即使天降懲罰，也輪不到咱們頭上。”
“公公所言極是，你去回話，我們定會信守承諾，但願她能治好歡兒，猶如常人那樣。”
王上回道。
“是，臣這就去回話。”
朱公公得了答覆，便馬不停蹄地朝小王子寢宮趕去。
一個月後，小王子康複，不僅力大無窮，更是健步如飛。
王上看著脫胎換骨的小王子，心中很是喜悅。
“王上你快看，小王爺與昔日相比簡首像換了一個人，哪有之前的那般孱弱之勢。”
朱公公看著在花園裡遊玩的小王子笑著說道。
王上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後愁雲再次籠罩在他的眉宇之間。
一旁的朱公公一看王上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畢竟自此小王子體內擁有內丹之後，便在王上的心裡紮了一根刺。
也是因為小王子身懷內丹的緣故，王上對他的喜愛漸漸減少，與其說是減少倒不如說是在刻意地剋製自己，時刻地提醒自己此兒身懷妖族內丹，並非完全是人族，如今他是人還是妖尚不清楚，若日後他有異樣，那這個國家豈不是也要遭殃……“王上，有些起風了，要不要回宮休息一下，避避風頭？”
朱公公問道。
“也好，回去吧。”
王上點了點頭回道，畢竟少見他一刻，這心中就會多一刻安寧。
“朱意，去書房吧，歡兒年紀也不小了，該給他一個封號了。”
王上剛走幾步，便對著朱公公說道。
“是。”
朱公公應道。
三日後，王上下詔，冊封小王子為陳王。
十日後，朱公公帶著王上的口諭，冊封詠愉為王族禦用醫官，為王族煉製丹藥。
五年後，詠愉失蹤不知去向，但煉丹之術卻被年幼的陳王習得，陳王為了討好王上，便命人蒐集天下奇書為王上煉製長生不老藥。
多年後陳王的罪孽也因為王上的戒備愈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