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見鐘情
寧致遠發現他這一抹笑與常人有著很大的區彆,陷入了沉思。
他大步走上前,坐在了病床邊那個椅子上,拉起他的手。
“你記得那群小孩為什麼要打你嗎?
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何歡滿眼疑惑地歪了歪頭。
“什麼是打?”
寧致遠心中的期待徹底碎成了渣渣,語氣也不由的冷了下來。
“傻子不需要懂得什麼意思!”
何歡一聽到“傻子”這兩個字,開始變得癲狂,狀似了一隻失了神智的野獸,完全破壞了他那張美若天仙的臉。
寧致遠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是我說錯了。
小姐不是……”一想到剛纔說了“傻子”二字,他便瘋的不像人,立刻住了嘴,將“傻子”二字吞入肚中。
轉眼間,何歡恢覆成了剛纔那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小姐是什麼?”
寧致遠本想解釋說是“美麗的女孩”,但一想到此人是個傻子,根本聽不懂什麼意思,也就通俗易懂的給他解釋了。
何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抬起他那雙宛若承滿星辰的眸子。
“爺爺說我是男的,會給村裡丟臉。”
寧致遠不知所雲:“你在說什麼?”
突然他不經意間看到何歡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一霎那瞳孔緊縮。
他胸膛中滿是波濤洶湧的怒火,他閉上眼,努力平息心中那股快要將自己吞冇的火焰。
再次睜開眼時,強扯出一抹微笑對何歡說:“……何歡,你在這好好待著。”
寧致遠再也冇有原先對自己的關心,剩下的隻有敷衍,但是何歡人傻不太懂這些複雜的情緒。
隻是感覺他的眼神讓自己感到難受。
寧致遠一刻不停走出病房,何歡渴望的眼神緊隨著其後。
寧致遠隻覺得如芒在背,連與諸葛攜光擦身而過都冇發覺。
隻見諸葛攜光扶了扶自己的金絲框眼鏡,鏡片與陽光接觸,反射出一抹冷光,趁著他的眼神極其的冷漠。
他語氣淡然的問道:“這位病人,你的家人呢?”
何歡帶著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反問:“家人是什麼?
能讓何歡開心嗎?”
說出“開心”一詞時,何歡腦海中滿是爺爺跟他說,“歡兒能永遠開心,爺爺死而無憾。”
諸葛攜光一聽到他將家人和開心聯絡在一起,不由得愣了愣神。
隨即反應過來,嘴角勾出嘲諷的笑容。
“小傻子,家人隻會給你帶來傷痛。”
他說話時聲音很輕很溫柔。
何歡沉醉於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狐狸眼,一時忘了發瘋,隻是癡癡地盯著他看。
“美人哥哥,你長得好好看。”
諸葛攜光冷下了臉,“我長得很美?”
何歡不懂他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美人哥哥,很美。”
說話時,就跟小兒牙牙學語一樣。
諸葛攜光被他委屈的模樣逗笑了。
寧致遠一出了複雅醫院,就首奔寧大帥府。
寧致遠看著這個無時無刻都在跟“姨太太”**的父親,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
“父親!”
大吼一聲,企圖吸引父親的注意力。
寧歲崇依舊當做旁若無人,與懷中的溫香軟玉卿卿我我,著實閃瞎人眼。
寧致遠一拍桌,“父親!”
再次試圖喚醒他作為親愛的父親的廉恥之心。
寧歲崇被他三番五次的打擾,心中著實有點煩躁。
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他,不耐煩地詢問:“有什麼事,說吧。”
寧致遠的暴躁情緒都快壓製不住了,但一想到自己有求於人,便隻好收了收外泄出來的情緒。
“父親,我想退婚!”
“退婚”二字一出,原本安安靜靜縮在寧歲崇懷裡的男人,瞬間不淡定了。
摟著寧歲崇的胳膊,哭哭啼啼道:“大帥,盈柔早逝的堂哥隻有歡兒這一個孩子,而歡兒這孩子心智不成熟,若冇一個人照顧……”說著說著就趴在寧歲崇的懷裡抽泣,“大帥,盈柔求你了。”
寧歲崇安撫的拍了拍林盈柔哭得顫抖的脊背。
此時的林盈柔宛若一朵快要被暴風雨折斷的菟絲花,柔弱且無助。
寧歲崇輕聲細語地向懷中的人承諾:“大帥,答應你。
彆哭了,我看著心疼。”
說著還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林盈柔有了大帥的承諾後,破涕而笑:“大帥對盈柔真好。”
寧致遠又叫了一聲“父親”,試圖讓寧歲崇迴心轉意。
可寧歲崇仍舊鐵石心腸,一錘定音:“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父親!
你可知道?
那何歡不僅是個傻子而且還是個男人。”
寧致遠氣得眼眶發紅。
寧歲崇眼都不抬一下,將冷漠無情貫徹得完美無二。
“那又如何?”
寧致遠擦掉自己臉上不爭氣的眼淚,衝著自己那位冷漠無情的父親大吼大叫:“父親你喜歡男人,願意為了一個男人逼死自己的原配夫人。
就要我跟你一樣,為了一個男人毫無底線嗎?!”
寧歲崇猛地站起身來,“跪下!
這就是你對我這個父親該有的尊重嗎?”
寧致遠重重的跪在地上,地板都被他砸得發出巨大的響聲。
“父親?
誰家的父親會逼自己兒子娶一個男人。
誰家父親會為了一個妾,為難自己的兒子。”
說到“妾”,寧致遠故意提高了聲量。
寧歲崇一個茶杯扔過去,準確無誤的砸到了寧致遠的額頭上。
他的額頭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順著光潔的額頭緩緩向下流去,形成了好幾條長長的線條。
一時之間,看起來有些像找人複仇的厲鬼。
寧致遠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粘膩的血液,才道:“父親何必如此生氣。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此時他的語氣極其的平靜,不知道是對他這位父親失望了還是怎麼了。
寧歲崇並不覺得有什麼。
在他心中老子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就算是打死了也不為過。
“來人,把少爺鎖在他自己的房間裡。
等他大婚時,再放他出來。”
兩個仆從正要上前擒住寧致遠的時候,寧致遠冷冷地瞥了這兩個仆從一眼。
兩個仆從嚇得停在了原地。
其中一個仆從,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對寧致遠說:“少爺,我們也是……”還未等到他說完,寧致遠便道:“我不會做無謂的抵抗。”
兩個仆從對視一眼,恭敬地說:“少爺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