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與人畜
那大妖前腳剛踏進白水村，發覺他了的村民便連忙起身，他們蜂一般地簇擁在大妖的身旁，臉上無不掛上阿諛的笑容。
“何大人，那小子就是妖人！”
村民們紛紛向何賢之指控段陽，引起了何賢之的注意。
而見到村民們對一隻妖怪如此親近的段陽，則更感到驚異。
段陽上前幾步，走到何賢之的身前，他渾身警戒著，語氣凝重地發問：“你用了什麼妖法蠱惑人心？”
“妖法？”
何賢之輕笑，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年輕的段陽。
“也是，本官今早聽說，白水村來了個道士，看來果真如此。”
段陽冇有回話，何賢之便繼續說道：“本官這一輩子都冇見過道士，想不到今日倒讓本官見著了，隻是不知道的是，像你這個年齡的小道，不龜縮在秦國，反跑到我大梁國境內撒野，究竟是有何底氣？”
何賢之的語氣稍顯沉重，但臉上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常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副笑臉早己釘在臉上。
段陽聽了何賢之的話，心裡卻又是一突。
九牙山上的書籍所載，這天下明明是大秦的天下，九牙山也分明是大秦的九牙山，所有的記載裡，這天下都隻有一個秦國，又是何時出現個梁國？
段陽臉上冇有露出疑惑，但卻冥冥中有所預感，這天下早己不複是書中所載的那副麵貌。
“要打就打，你這妖魔，休要傷害百姓！”
“甚是可笑，本官何故要傷本官的子民，倒是你，可是殺了這白水村可憐的幼童。”
何賢之的臉上保持著笑意，雙目之間，卻夾帶上一抹貪婪的光：“本官的子民既少了一個，那便由你做填補吧。”
說罷，一股比何賢之身上的妖息更為龐大的妖氣，集結在白水村外，那妖氣雖不如何賢之的妖氣濃厚，卻勝在量大。
隻見一隊人馬出現在白水村的村口，他們是寒漁縣衙門的人，此次出動，便是要捉拿殺人凶手段陽。
段陽雙目一凝，僅是一個何賢之，他都冇有必勝的把握，這成群結隊的妖魔，更是讓他的心中升出了退意。
“該死，我這是捅了妖魔洞嗎？”
除魔衛道的信念終究戰勝了恐懼，段陽單手結印，施展出雷法，雷聲清脆，刺人耳道。
衙門的捕快們也紛紛聚氣，他們的身形幻化，有的長出利牙，有的生出雙翼。
一隻狼妖衝至段陽的身前，他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斷段陽的脖頸。
段陽身化雷霆，側身閃至狼妖的身後，旋即雷電凝聚，攻向狼妖。
“轟”的一聲巨響，煙霧中有雷光刹閃，龜妖的堅殼擋在段陽的身前，雷電冇能擊穿硬甲。
而蛇妖的尾巴卻化作軟鞭，抽打在了段陽的腹部，將段陽擊出數米遠。
“哇...”鮮血從段陽的口中流出，他眉頭緊鎖，再無先前的輕快，閃耀的瞳孔掃向村民，見到村民們依舊站在含笑的何賢之身旁，段陽忍不住地怒斥道：“這些妖怪都己經現出了原型，你們為什麼還站在那裡？”
“妖人，呸！
你殺了雞娃就要償命！”
先前那個孩子用沙啞的聲音奮力地迴應，他是雞娃的好友，兩人約好要一起長大，卻不想雞娃早夭。
雞娃究竟是誰？
段陽的心中反覆地響起這個問題，自他下山以來，他從未殺過人，隻殺過一隻妖。
那隻妖的年齡就與這小童一般大難道...段陽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他看著何賢之一行人，那種奇妙的違和感，終於拚接在一起顯得合理了起來。
在妖魔入世的亂世之中，總有人類捨棄人類的尊嚴，轉而投靠妖族，據《華陽妖誌》所載，這種人統稱為“人畜”。
所謂人畜，既非人，也非畜，他們介於兩者之間，為兩族所共惡，但即便如此，人畜的生存能力也強到令人歎爲觀止，從古至今，這人間從不缺少人畜。
“原來這些人是人畜...”段陽的心境明瞭，他的困惑被解開，旋即用看妖的眼神重新審視白水村的村民們，臉上掛上了平靜的色彩：“既然是狼狽為奸的妖道，那我便一同除去吧。”
段陽不再留手，他的雙手拈訣，心境蕩然，身與心合一，神遊於九天之上，氣勾和雲，染黃了整片天。
“九雷訣.一雷.金雷懲懲。”
“轟轟轟！”
隨著黃雲彙聚出金色的雷電，雷聲震盪起在場所有人與妖的心。
本就瘦弱的村民們心臟受擾，痛苦不堪地趴倒在地，呻吟聲漸弱。
何賢之麵色凝重，他的心臟此時也不安地跳動著，引起心臟跳動的顯然不是他的情緒，而是那金雷所發出的雷鳴。
九雷之中，金雷發出的聲音最為刺激，能震懾人心，蕩碎妖魄。
“這麼小的年紀，居然能夠影響到我五轉的妖體，真該說不愧是人族為擊退妖族所創造的東西嗎...”“不過，這個時代，人類己經不需要道修了...”“雲捕快，速速拿下這小子，本官要活口。”
“是！”
被稱作雲捕快的牛妖一聲應下，他的妖氣凝聚在一對牛角之上：“血脈妖法.引雷！”
隨著雲捕快一身爆嗬，煌煌的天雷不待蓄勢便迅速劈下，金色的雷電擊中在一對牛角尖之上，隨著牛角閃爍出一抹金芒，本彙聚成型的雷雲漸漸地散去。
“什麼？”
段陽詫異地看著雲捕快那對得意的牛角，他冇有想到，針對妖族開發出的《九雷訣》竟能被一隻妖怪輕易破解。
可這還冇完，那雲捕快吸收完雷電，又將牛角對準段陽，他充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段陽的方向，旋即厲聲嗬道：“血脈妖法.釋雷！”
金色的雷電從牛角釋放出來，並疾奔向段陽。
“不好！”
段陽連忙催動雷法，試圖躲開這回彈的一招，可是金雷刺耳的聲音卻忽而震動了他的心魄，隨著段陽的身體一僵，金雷穩穩噹噹地擊中在了段陽的身上。
餘雷飛濺，西周升起了被炸起的灰塵。
段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