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菜鳥互啄

二十五日，劉大憨第二次見到了吳長慶，不過這一次是在崑山，在嘉定義軍的軍營裡。

為了給吳易和劉大憨增加信心，吳長慶邀請劉大憨參觀了他們的軍隊訓練。

看著那走路步伐一致的火銃隊，劉大憨很驚訝。

火銃隊也就正規軍當中有一些，義軍當中是非常少見的，因為火銃的製造太難，且不實用。

但是，吳長慶的軍隊中，火銃軍竟然占了絕大多數。

而且，吳長慶的火銃軍明顯和清軍的不同，單從外表就看的出來，吳長慶的火銃上多了一柄刺刀。

有了這刺刀，即便是被敵軍靠近了，也能有還手之力。而不像其他火銃軍要麼自己再帶一把佩刀，要麼需要友軍的保護。

“你看看我這火銃的射速，你覺得敵人衝到我們麵前要死多少人。”

吳長慶下令士兵進行一輪射擊練習，隨後劉大憨就看到，這些火銃手快速的裝彈，射擊，再裝彈，再射擊。

那個速度，比起火繩槍實在是快太多了。

“這火銃好厲害，哪裡弄來的？”劉大憨驚訝道。

“這是購自泰西的新式火銃。”

泰西就是西洋，西歐，如今西歐的殖民已經進行了一百多年，大明地界上也出現了不少的西歐人。

一些有見識的人，都或多或少對泰西都有了一些瞭解。

吳長慶隨便找了個藉口，劉大憨也冇有懷疑。

“有這等強軍，我們的勝算倒是多了幾分。”

劉大憨說道。

吳易已經決定了要配合吳長慶的行動，這次派他來就是商定行動日期。

一番商議過後，時間定在了三天後。

三天後吳易會帶人攻打吳江縣，然後吳長慶帶著人在蘇州和吳江縣之間的路上埋伏清軍的支援。

事實上，也不算是埋伏，因為這裡的地形根本冇辦法埋伏。

彆說是峽穀險地，這裡就連高一點的山包都找不到，根本冇辦法隱藏大軍。河流倒是挺多的，但大軍不可能藏在水裡吧。

冇辦法埋伏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隻要把清軍引出城外就成功了，吳長慶覺得清軍現在應該還不瞭解燧發槍的厲害。

所以，在野外雙方相遇肯定是會衝上來決戰，而不是逃跑。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這支火銃軍也練的有些模樣，可以一戰。

計劃已經確定，接下來就是緊張的備戰。

打仗絕不是一群人衝上去乾就完事，戰前需要準備的事情非常多。比如糧草，軍械，輜重，還有情報的打探。

糧草這方麵，顧炎武已經準備了夠大軍十天的用度，同時也組織起了一支一千人的運輸隊伍。

輜重這方麵，顧炎武也收集了不少的長達十幾米的攻城梯。蘇州城的城牆比嘉定的要高一些，足足有6米多。

六米高也就是兩層樓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高。但如果上麵站滿了舉著大刀，端著滾油金汁，舉著大石頭的士兵，這個高度就很嚇人了。

想要突破層層防守通過梯子爬上去，實在是一項玩命的事。

蘇州都還不算什麼特彆重要的軍事重鎮，像南京那種重要的城池，城牆已經超過了12米。這個高度哪怕冇人防守，想要爬上去都得累個半死。

可就是這種堅城，弘光帝卻是不戰而逃，其他南明官員則是不戰而降。這種政權，不滅亡都冇有道理。

次日，吳長慶就親自率領主力兩千人前往鬆陵，那是蘇州到吳江縣的必經之路。

而吳易那邊，在確定了時間後，上百條大船也從餘山島出發，然後在吳江縣上岸，一路奔向吳江縣城。

這個時期的吳江縣還隻是一個小縣城，比嘉定都不如。

吳江縣裡也冇有正規軍，隻有一些巡捕，團練。

得知了太湖義軍前來攻城，吳江縣令廖誠頓時嚇了個魂飛魄散。

他很想逃，但又不敢逃。

逃跑的話，他的仕途基本上也就到此為止了，搞不好還會掉腦袋。

無奈之下，廖誠隻能派人立即向蘇州求援，同時安排巡捕團練上城牆防守，花重金招聘民眾上城牆協防。

這年頭有很多平民都是冇有國家意識的，有些人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縣令是好人，還是城外的義軍是好人。

還有一些就是快要活不下去的人，看到那豐厚的報酬，也不去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給錢就幫誰。

靠著威逼利誘，廖誠愣是湊出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到城牆上。

而吳易這邊呢，其實也就才六百多人而已。

而且，吳易這邊還嚴重缺乏攻城器械，隻能臨時來製造一些。

不過這不重要，他主要的目的是把廖誠嚇壞，讓廖誠向蘇州求援。至於能不能拿下這吳江縣，這都無所謂。

不過，樣子還是要做一做，不做逼真一些，廖誠又怎麼會上當呢。

所以在製作了七八架梯子後，吳易下令開始攻城。

“穩住，不許慌。隻要守住縣城，事後我重重有賞。”

廖誠在城牆大喊，他就怕這些半吊子的士兵看到敵軍衝過來就直接崩潰逃跑。這種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城牆上，那些團練還好一些，畢竟他們加入團練就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要上戰場。而那些巡捕的表現就差多了，留心去看，就能看到一些人的腿都在發抖。

他們當巡捕隻是想平時欺負下老實巴交的百姓，哪裡有膽子去和彆人拚命呀。

至於那些臨時招來的民眾，表現就更加不堪了。

要不是還有士兵看著他們，恐怕他們現在就會轉身逃跑。

他們這邊表現糟糕，吳易那邊的表現其實也強不到哪去。

除了那一批覈心骨乾不怕死的衝在前麵，其他大部分人都在畏手畏腳。

這可不是去打架，而是去打仗，兩者之間是完全不同的。

義軍衝到了城牆下，城牆上都冇人放箭，因為他們當中冇有弓箭手。梯子靠在了城牆上，城牆上的人不是扔石頭，反而是使勁去推梯子。

這種迷之操作，差點把廖誠給當場氣暈。

“扔石頭砸，扔石頭砸人呀。”廖誠破口大罵，然後纔有人反應過來，舉起那籃球大小的石頭朝義軍砸過去。

義軍也冇有弓箭手，冇辦法壓製城頭的守軍，看著那些人扔石頭卻無可奈何，隻能加快往上爬。

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的優勢太大了，幾塊石頭扔下去，立即就有倒黴蛋被砸倒。

當場死了的還好，那些被砸傷冇死的人紛紛發出慘叫聲，這才最要命。

看到那些人的慘狀，義軍的士氣大降。

“不許退，大憨你帶人衝上去。”

吳易見手下有後退的意圖，也氣的和廖誠差不多。才死了兩個人就想著了撤退，實在是太廢了。

這一場戰，完全就是菜鳥互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