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誰?
暴雨傾盆。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瓢潑砸下,打得滿山綠葉瑟瑟發抖。
泥漿被鐵豆似的雨點砸起幾寸,崩得樹乾根部儘是泥漬。
大雨凶狠地將地麵拍出一層白茫茫的水光。
雨落太急,沉默的泥土來不及吞嚥,滔滔水流洶洶而去,彙成湍湍泥漿,喧喧而下。
層層簾幕般的密雨織成淡白色的布匹,將天地融連,難分彼此。
一燭暖光勾出窗外雨落的痕跡,映出兩人交纏的痕跡。
隻是單純的唇瓣相貼,就像最普通不過的皮膚相觸,青年雙唇微啟,溫暖的內力如同清甜的泉水,源源不斷地渡入月泉淮的口中,順喉結而下,沿經脈湧入他的身體各處,撫滅最末梢處最微弱的火苗。
那內力是如此慷慨,不待月泉淮主動索取就奔湧而來,將這具常年飽受**之苦的軀體徹徹底底地充盈,宛如永不斷絕的江河,將月泉淮從頭到腳整個兒浸潤其中,溫柔地安撫著每一道傷處。
疼痛己經無法被感知,從未體驗過的飽足快感讓月泉淮一時眼前發白,頭腦眩暈,他甚至來不及發怒,就被前所未有的爽利衝擊得失了力氣,整個兒軟綿綿地靠在青年懷裡。
青年有些擔憂地移開唇瓣,垂眸看向懷中的月泉淮,掌心的內力傳度慢慢停止。
雨聲稠密。
窗外的雨己經不如方纔那麼暴躁急切,但依舊傾盆而落,下個不停。
雨絲密密麻麻,彷彿天上有無數隻蠶正在吐絲,將白而亮的線竭儘所能地吐得長而又長,一截未落又是一截,勢要千絲落儘,將人間包裹成蛹。
細細密密的雨聲拉回月泉淮的神智,他有些茫然地看了青年片刻,眼神聚焦,轉瞬露出驚喜之意。
自他以吸人內力壓製**起,至今也有幾十年的時間。
月泉淮再清楚不過,無論何種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無不在被他汲取內力的一瞬間掙紮崩潰、醜態百出,醜陋可笑得像隻被人捏在指間的螻蟻。
而對他自己而言,哪怕把那些人全部吸乾也猶嫌不足。
但眼前這個青年,竟隻靠傳送內力就將他的**神火全部撫平,甚至將他全部填滿。
那種飽足到渾身透徹的快感令人上癮,哪怕是現在回味起來,也讓他意猶未儘。
月泉淮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他自己便生得俊美非凡,百年來見過的美人更是不知凡幾。
但即便如此,月泉淮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青年長得極為漂亮,是一種超越了性彆的漂亮,彷彿造化有意將兩性中最美好的部分提取出來,捏合成眼前的這個人。
但所有的漂亮,都不及青年那一雙眼。
極清,極透,極亮,如水,如冰,如星。
月泉淮見過孩童不諳世事的眼眸,見過女子純潔懵懂的眼眸,也見過少俠青春熱烈的眼眸,也見過老者洞慧世間的眼眸。
可青年的眼睛卻是如此的清澈明亮,彷彿山間的小獸物托身成了人,掬來一捧冰雪泉水化作雙眸,清淩淩地倒映出世間萬物的影子。
山雨纏綿,萬千雨絲縈繞著山間綠葉,嫋嫋的,嬈嬈的。
“還難受嗎?”
青年的嗓音亦如泉水,清泠泠的,含著幾分最純粹的擔憂。
“嗬……”月泉淮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
他天生一雙鳳眼,眼尾斜斜上挑,不笑時便己亂人心絃,笑時更是波光瀲灩,勾魂奪魄。
眼尾淺淺瀰漫開一抹紅暈,淡如桃花。
青年好像看得呆住了,眸底一片茫然。
月泉淮握了握左手,指節己然不痛。
他便抬起手臂,扣住青年的後腦。
如此尤物,合該做他月泉淮的滋補食餌!
既然主動吸取不可,那就讓這人自己給他乖乖奉上!
月泉淮吻上了青年的唇瓣,舌尖輕而易舉地打開青年的齒關。
他微微抬眼,隻見青年滿目茫然,彷彿不解他為何如此,卻又溫順乖巧地待著,任他為所欲為。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月泉淮扣緊青年的後腦,舌尖肆意在他的口腔中挑逗撩撥,動作純熟又老辣,惹得青年不過幾下便微微顫抖,低聲發出微弱的嗚咽。
竟如此不通人事?
月泉淮心中更是大悅,故意用舌尖糾纏起青年的舌,逼得青年節節敗退,無處可躲,亦無處可逃,隻能順從地探出任他吸吮。
唇瓣在廝磨間充血,紅潤如胭脂。
簾外雨潺潺,天上人間。
青年猛地推開月泉淮,被嗆得喘咳連連。
咳嗽未定,一隻手就捏起他的下巴,逼他轉過頭來。
月泉淮似笑非笑,看著青年趴俯在自己身上,臉泛桃花,眼帶紅暈,目光委屈又無辜地看過來,好像在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好心地用指尖抹去青年眼角嗆出來的淚花,手指一挑,勾起青年的下巴。
“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