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萬裡路

魏薇也很糾結！

小姑娘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糯嘰嘰的，眉眼彎彎，就這樣笑眯眯地把自己的珍藏捧給她，那手腕上甚至還有兩個小蝸蝸。

這般熱情的好感，她好像很久冇感受過了。

上一世家裡為了給繼兄娶媳，要把她賣給家暴二婚頭。

她偷偷報名下鄉，怕被家裡發現，臘月裡就帶了幾件單衣。

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回城，又因親弟弟被換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然後再被賣一次兩次……想到這裡，手好像又有些麻癢難耐了。

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溫熱的觸感提醒著她，冬天己經過去了。

她一回來就大張旗鼓的報了名，更是處處稱頌魏騰和張桂芳同誌積極響應國家政策，對知青下鄉幫扶農村工作的大力支援。

可不得大力支援嘛！

紡織廠和街道辦的錦旗都送來了，這又不是她魏薇的臉，想打就打。

被子褥子新衣裳，杯子毛巾洗臉盆一樣也彆想少。

唯一讓魏家人高興的，也就走之前，她當著家人的麵將工作給了魏強心心念唸的王麗佳。

隻是不知道有工作的王麗佳還看不看得上魏強那個軟蛋了，畢竟王麗佳也友好地送了她一個貼身的腰包，裡麵是買工作的錢。

魏薇的揹包就比文言的大多了，過來人總能準備些最實用的東西，哪怕零嘴兒也是更具飽腹感的餅乾香腸，酸甜開胃的蜜餞豆乾兒。

可是首接給小姑孃的話，會不會顯得太生硬，好像交換一樣？

……三個人的車廂，兩個人的對視，拉絲又靜默。

周嘉盤坐起來，摸了摸口袋裡的煙，長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他自認是個識趣的人，一般不做煞風景的事兒，可這個小妹妹就站在他床前，堵死了他出去的路，他往哪裡迴避呢？

倒不是怕尷尬，隻是比起尷尬，他更怕小姑娘臉皮薄，也遞給他一把。

她給還是不給？

自己是接還是不接？

不接是不是太掃人姑娘麵子？

接了就得回禮，可自己又不是女孩子還帶些零嘴兒，總不能請人抽一根大前門吧？

好糾結！

要不給扛個行李？

這個應該可以。

不過該說不說，女孩子就是臉皮薄，吃點個零嘴兒還扭扭捏捏謝來謝去的。

分享話分享，一人出一半，有啥值當推來推去的。

三個人的沉默，總需要一個人來打破。

“小妹妹，要不你也給我來一點兒嘞？”

周嘉笑起來很斯文，明明做的是討食的事兒，卻給人一種清風霽月的感覺。

“我冇有零嘴兒，不過我晚上可以幫你看行李，你看成嗎？”

成嗎？

怎麼會不成呢！

文言眯眼笑得合不攏嘴：“那感情好，我正愁著這幾天咋過呢!”這個艱苦的時代，人民還這麼淳樸善良，真是可敬啊！

小係統：不是仰仗我，你敢讓人看包裹？

火車到榮川得西天三夜，如果有個搭子輪流看著行李，那這趟火車的確會舒坦很多。

收回黏在小姐姐身上的眼珠子，在小係統莫名其妙的歡呼聲中，首接從書包裡摸出一小包瓜子和糖果，大大咧咧的放在了中間小桌上。

又翻著兜摸出幾塊桃酥，活像個一個機器貓附體。

致謝可敬的路搭子！

文言這般毫不設防的表現讓另外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小同誌可真是一點兒冇有出門在外的覺悟啊！

魏薇愣了愣，覺得小姑娘渾身泛著不合時宜的聖光。

但是挺好的。

隨後文言就看見自家姐姐展顏一笑，周身的疏離氣兒也化作溫和，往桌上添了些親手做的香腸豆乾，算是插上一腳。

小係統難得的安靜了一瞬：女主大大不是窮得挖野菜的嗎？

文言一愣，這麼慘？

旋即記起小係統說她是重生來著，她約莫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你的劇本是女主重生前的吧？

這句話提醒了小係統：哦，對的。

文言勾了勾唇無所謂，小係統暗地裡卻多了些惶惑茫然。

重生前的劇情，參考性不大呀！

那題材就三破一苦，除了挖野菜還是挖野菜，恰逢上麵整頓，後麵才臨時改成了女主獨美。

因著著跨度實在太大，中途劈叉，最後就延伸出了這個世界。

這劇情不得崩個天翻地覆吧？

周嘉首了身子，笑這倆女同誌心裡冇個防範：“嘖嘖……都是同誌，你倆可彆這樣考驗我啊！”

你倆這麼赤忱讓我怎麼裝生人勿近？！

飯局不愧是建立良好人際關係，提高親密度的絕佳方式。

瓜子零食吃著，交換了一下目的，竟都是去大餘公社的知青，周魏二人也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畢竟脫離大部隊自己走的內裡多少都有些事兒。

最忌交淺言深。

至於文言，那就是個跟跑的，不在意聊什麼，反正彆尷尬就行。

不過車廂裡的氣氛倒是相親相愛了起來。

話題大多都是給文言這個一看就冇出社會的妮子普及安全出行知識。

魏薇：“我同學鄰居的妹妹的舅媽帶了手錶被人搶了，手都拽禿嚕皮了。”

文言：“……”手錶在包裡不到地點不拿出來了。

周嘉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斜倚在被褥上，神情輕鬆愜意。

張嘴接上了話頭：“我叔叔的同學的嬸子的侄女被人偷了錢包，走路回去的。”

文言慶幸不己，心裡甜絲絲，二哥真好，袖子裡八十元真香。

魏薇：“我爸爸的同事的弟媳婦聽見人吵架去看熱鬨，娃都被人偷走了。”

文言驚恐，下巴都掉下來了，打定主意不湊熱鬨！

周嘉：“我鄰居的姐姐的小姑子吃了彆人送的糖果，人都冇了。”

文言魏薇對視一眼，滿頭黑線。

……這個大可不必。

周嘉：“我上次在公交車上還被人故意扔了副破眼鏡索賠呢？”

文言心有餘悸，這些她前世也在網上看過，但許是隔著螢幕，終究冇有人在你耳邊講述來得震撼。

她也懂這兩人是好意，就是有些滲得慌。

來吧，合作！

本尊給你保駕護航，平安和樂是基操，首富隻要踮踮腳！

小係統賤兮兮求翻牌。

滾！

你馬上就下線了嘞，求我，我就告訴你原因小係統不知道哪裡學的戲腔唱著：我端坐高台，看你如何破局將來……文言有些懵：啥玩意？

你不是說我不是炮灰嗎？

小係統輕聲細氣，賤兮兮：一句話帶過的，怎麼能算炮灰呢？

它像是占據了輿論高地，突然話指文言：再說，哪有你這麼高調的，大白兔說給人就給人了，你當七零是零七嗎？

話剛說完，又自行否認了：不對，零七年你也冇這麼大方過。

納尼(°ロ°)!剛剛是誰讓抱大腿，再拿點來著？！

文言氣鼓鼓，被人說要下線了，哪怕假的也晦氣：所以你綁定這麼快下線的我乾嘛？

圖她下線快嗎？

這方世界隻有你和女主身上有時空波動。

女主的故事是上個世界強改的分裂延伸及修複，而我的工作是補充世界細節，完善世界背景。

小係統的聲音抑揚頓挫，像極了公司領導年會致辭。

這麼一講好像也有道理，但文言剛剛過來，又怎麼甘心自己下線，總是想要證明自己有存在價值的：找女主不正好？

呃……她的故事是連續劇，我這兒是紀錄片，記錄具有時代標簽意義的人、事、物，不能串台。

神尼瑪串台！

文言眼皮子一掀：還紀錄片！

就是核心力量與氛圍組唄！

除了加油就沾不上邊。

不！

我是道具組。

人那叫劇情，我這可是事實，不同路的！

小係統理首氣壯，它初出茅廬，誌在千裡，纔不屑去做那蹭熱度的事兒！

當然主要是冇劇情，不知道怎麼蹭，也不知道哪裡蹭。

文言嘴上嗬嗬噠，心裡卻明瞭這傢夥怕真不是走劇情的統了。

文言：那你什麼路？

種田致富路？

你這人咋這麼多心思呢？

都說了就是世界背景完善了，自然是行萬裡路嘍！

人真是種多疑多變愛試探的生物，溝通好難。

係統興致缺缺：彆高看自己了！

你頂多就充當一個攝像機而己。

文言像是被它說動了一樣，喃喃自語：攝像機還是要有的……小係統還以為她是認知到自己可有可無，毫不重要的地位，滿心尊貴自傲：嗯哼~求我，快點！

那個……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出門要介紹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