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人太甚
就在慕長青轉身離開之際，風老大大咧咧地伸出滿是老繭的手，那樣子理首氣壯的，根本冇有因為自己不會捕魚而扭捏。
慕長青一臉錯愕，滿頭黑線道：“老人家，您何出此言？”
風老丟掉手中的樹枝和破碗，慢悠悠地退到河岸邊，滿不在乎道：“小老頭我本來眼看就要紮到一條魚了，要不是你喊了這幾聲，怎會毫無所獲？”
‘欺人太甚！
他孃的，這瘋老頭就是個無賴！
’慕長青心中有無數處火焰熊熊燃燒。
經過了長時間思想鬥爭，慕長青以敬老愛幼為理由，強行平複自己的心情。
隨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從腰間的布袋中摸出半張黑餅子，慢悠悠地遞給風老。
“老人家，我就這麼多了，吃完快走吧。”
這句話說出來，慕長青彷彿如釋重負一般。
風老一點也不客氣，搶過慕長青手中的餅就咬了起來，邊嚼邊說：“唔…你這小屁孩…唔…還挺好的。
你…唔…叫啥？
在哪住？”
慕長青緊皺眉頭不悅道：“老人家，給你吃的還要打聽我家？
你想乾嘛？
我娘可是很凶的，小心打斷你的腿！”
風老眼睛一眯，悄咪咪道：“你這小娃年紀不大，警惕心不小。
你看你都請我吃餅了，回頭捕到魚，我不得送你一條？
算是禮尚往來，嘿嘿！”
“不用了，我還不至於貪你一條魚。”
慕長青果斷反駁，並轉身跑向來時的方向。
風老看著漸漸跑遠地慕長青，放下手中的餅子，全然不見那無賴的氣息。
隨後風老將餅子塞進懷中，向著慕長青跑遠的方向踱步而去。
在接下來幾天裡，鬆竹村的破廟內便多了一位破衣爛衫的老人。
開始時，村民還很奇怪這老人來這裡乾啥？
村長也來過幾次，但是每次老人都是躺在地上裝睡，如同一灘爛泥。
出於獵人的機敏，村民自然不願來曆不明的人入駐，所以也驅趕過幾次。
但回回這老人要不就以頭搶地，要不就嚎啕大哭，反正就死賴著不離開。
後來村民發現這老人，除了早起那一個時辰以外，基本在破廟裡不出來，對他們並冇有什麼敵意，就隨他了。
風老早上出去，自然是熟悉慕長青的作息與行程。
經過幾天的蹲守，風老對慕長青的作息和行程有了大致的瞭解，於是翌日一早，趕在慕長青進山前，攔住了他。
初見時，慕長青很詫異，以為老人要給他送魚…呃…好像不太可能！
可能是感謝自己或是道歉？
但看著老人伸過來的大手，慕長青就知道他把這老頭想的太好了，他是要打劫！
慕長青的爹，慕雲看到後，皺著眉頭疑惑道：“長青，你認識這位老人？”
“原來你叫長青啊！
好名字…”風老眼神一轉，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不認識，隻有一麵之緣……”慕長青白了風老一眼，便將幾天前在山林間發生的事情告知了父親。
“唉！”
慕雲重重的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餅子，遞向風老。
“罷了，我帶的口糧多點兒，分給老人家吧。”
風老搶過慕雲手中的餅，大口大口吞了起來，邊吞邊說：“你們…唔…爺倆，都是好人…唔…，我捕到魚…唔…一定送你們一條！
不！
兩條！！”
慕雲輕撫風老的臂膀，臉色柔和道：“老人家，山裡太危險了，不要再進去了。
可以看看村莊的河裡有冇有魚啥的，如果冇有，每天早上在這等我們，我們的口糧分你點兒！”
風老猛然抬起頭，儘顯無賴本色道：“此話當真？！”
在聽到這句詢問後，慕雲望向風老的笑容一滯，心裡是一萬匹脫韁的野馬在奔騰，搭在風老臂膀的手也不自覺地僵硬了幾分：‘這老頭怎麼是個順杆爬？
我客道一下，你還當真了？
但是孩子在這裡，總不能表現的冷漠或是無信吧？
算了，不就是一張餅子嘛？
比起在孩子麵前丟人，還是應承下來吧。
’想到這裡，慕雲恢複了自然的神色，繼續柔和道：“自然當真。
不過隻有早上，畢竟我們進山後，這口糧可是留不住的。”
風老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一天一張餅子，要是多躺會，應該也能應付。”
聽到這裡，慕長青再也忍不了了，隨即怒目而視，對著風老吼道：“瘋老頭你不要太過分了！
真當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話罷，慕長青的拳頭己然握得指肚發白。
奇怪的是，慕長青的老爹並冇有製止的動作，甚至還有點兒…欣賞。
“嗯！
決定了！
我現在就回村裡喊：‘長青把我的魚搶跑啦！
要餓死我這孤苦伶仃的小老頭！
’，現在就去！”
風老說完，雙手一拍，轉身就要走，竟冇有一絲猶豫。
慕雲不乾了，趕忙拉著風老的臂膀，連連求饒道：“老人家！
老人家！
一個孩子您就不要計較了，他那是童言，童言無忌！
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分給你一張餅子。”
聽到慕雲這麼說，風老隨即頓住腳步，滿麵笑顏地轉嚮慕雲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冇有逼你！”
“冇有冇有，我都冇見過您這麼和藹的老人家！
明早您過來，我帶給您！”
慕雲應付著風老，並看嚮慕長青催促道：“長青，快進山吧！
獵物覓食的時間快過了！”
“哦，好的爹。”
慕長青極不情願地扯了下袖口，白眼一翻轉身走向進山的小道。
慕雲看著慕長青走開，鬆了一口氣，隨後眼含歉意的對風老說道：“老人家不說了，我們還要打獵餬口呢，明早您老還在這裡等我。”
“好說好說！
快去吧！”
風老笑眯眯地拍了拍慕雲的手，示意他快走。
慕雲得到示意後，鬆開拉著風老的手轉身嚮慕長青離開的方向追去。
“還挺有脾氣，好，有氣性，嘿嘿。”
看著慕雲遠去的方向，風老微微一笑，滿眼儘是開心。
“爹，那瘋老頭造謠就讓他造謠唄。
您這樣隻會增長他的囂張氣焰！”
慕雲追上慕長青後，慕長青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埋怨道。
慕雲深深地看著慕長青，許久未說話，隻是腳下的步伐並未減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