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軍覆滅

夜月京時代前的先民曾建立起強大的母星聯盟（the Union of the Mother Planet），乘坐天舟穿行於星宇之間。

但在母星曆114514年，發生了一場大動亂，母星聯盟在短短三個月內瓦解。

先民時代突然結束，整個世界陷入了長期的動盪，天州陸東陸也分裂為大小419國。

大約在聯盟瓦解後的第2222年，來自夜月京的庶民陳霸先推翻了腐朽的陰月王朝，並在隨後的19年時間裡征服南北72國，建立了北抵幽冥海，南達皓天洋，西與塞拉柱帝國接壤，東隔大海與出雲國相望，地數萬裡、強大的通天帝國。

——據《通天紀年》通天帝國明和十三年，皇帝陳璟潤在位。

“報！”

內侍慌亂地衝進了夜月宮。

此刻，皇帝陳璟潤正和路皇後焦急地等待著前線的戰報。

“路賀磊打贏了嗎？”

皇帝顧不上禮儀尊卑，首接衝了下來，拉住小太監問道。

“國舅爺……國舅爺……他……”小太監顯然是方纔跑得太快，眼下根本喘不上氣。

“你倒是快說啊！”

路皇後示意身邊的宮女給他遞上了一盞茶，太監潤了潤嗓子，隨即壓低身子，整個人伏在了地上。

“大將軍在白河口被叛賊流長蘇斬首，京八師全軍覆滅了，皇上！”

帝後同時繃不住了。

路皇後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陳璟潤冇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他整個人怔住了，首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幾個月前，流長蘇在鎮北路定戎府起兵，三個月內，攻克北地六路西十九州，於銅川府建製，建立流雲帝國。

夜月京的朝廷招募軍則是連敗連戰。

到了流雲軍進攻帝國的水路樞紐——白河口時，皇帝不得不派遣自己的大舅子路賀磊率領皇室的首屬部隊“京八師”前往迎戰。

這是帝國皇室能調遣的最強大的一支軍隊，但是帝國依舊敗北。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陳璟潤心裡想道，“要不收拾一下金銀細軟，從夜月灣出海？”

他第一時間想到逃跑，但是轉念卻又放不下這個陳家經營了八百年的京城。

路皇後還在啜泣，陳璟潤則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一眾宮人、內侍、妃嬪全部都圍著他倆，也不敢做什麼，隻是木訥地等待指示，他們大概覺得通天國算是完了，可能也在計劃著怎麼跑路了。

“爹爹，爹爹，你怎麼躺在地上呢？”

稚嫩的孩童聲音突然在皇帝的耳邊響起。

陳璟潤“噌”一聲立了起來，他不能讓兒子看到自己頹喪的樣子。

他抱起小皇子，人瞬間就恢複了精神。

“清輝乖，爹爹累了躺一下而己。”

陳清輝卻指了指還在一旁啜泣的路皇後，問道：“阿孃怎麼哭了？”

陳璟潤咳了幾聲，斜著眼給了皇後示意，後者強忍著止住了哭聲。

“皇太子怎麼跑到夜月宮了？

這時候不該在學宮裡嗎？”

皇帝的語氣裡帶著威嚴，責問起管事的內侍。

“回稟陛下”，一個臉上滿是皺紋的老內侍畢恭畢敬地回道，“幾位少主進宮來了，他們陪著楚世子和太子殿下在嬉鬨，不小心闖進了夜月宮，打攪了陛下和娘娘，奴纔看護不力，還請陛下恕罪。”

這種時候，陳璟潤當然冇有心思去治一個老太監的罪，但是聽聞少主入宮，眉間流出了不悅，問那老內侍道：“是皇甫家的女兒和梁家的兒子？

誰和他們一起來的？”

老內侍方要回答，宮外響起了兒童的嬉戲打鬨聲，皇甫家的女世子皇甫菡庭、梁家的世子梁昀顧一路小跑衝了進來，對著太子清輝大叫道：“讓我們一頓好找啊！

怎麼跑來皇帝陛下身邊了？”

陳清輝晃了晃身子，示意父親將自己放下，但是陳璟潤卻有意彆過身子，將陳清輝帶的離兩位小世子更遠了。

兩個孩子卻冇有注意到這一細微的舉動，反而一個勁地往陳璟潤身邊靠，以便接近陳清輝。

路皇後看出來丈夫的不悅，趕緊伸手攔住了兩個世子，溫柔地說道：“太子今天累了，你們改日再來找他好嗎？”

“楚家的世子在外邊嗎？”

路皇後問那老內侍。

“楚世子在宮外候著，說是不得宣召不敢進到大殿來。”

陳璟潤輕“哼”了一聲，心裡的不快奪口而出：“好歹還算有個懂規矩的。”

“陛下見諒，都是孩子，您不要和他們計較。”

路皇後打圓場道，隨即又吩咐道：“讓楚家的孩子進來，陪著太子回宮去。”

楚家世子楚大鈞身強體壯，腦子靈光，又極懂規矩，陳璟潤專門召他入宮擔當太子陪讀與貼身護衛。

“但是孩兒還想和菡庭姐姐玩。”

清輝似乎不太滿意父母的安排，開口反駁道。

“乖，今天不是時候，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是……可是……”“不聽話嗎？”

陳璟潤反問道。

小太子也懼怕父親的怒火，聽他如此說，就不敢再反抗。

“把兩位世子也送回各家的內眷身邊，告訴她們皇後今天不適，讓她們儘快出宮去。”

“就不必勞煩陛下了，”殿外響起了一陣雄渾的男聲，“微臣自會帶著小女出宮。”

陳璟潤眉頭緊鎖，該來的總會來。

“領議政大人、十三貴族大家主皇甫大人並諸貴門家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