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幕後潛藏的陰影(一)
砰——寂靜的夜晚,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打斷,研究所火光沖天,如黎明破曉般首上雲霄。
[遊戲重要NPC死亡,玩家玉衡任務失敗,達成結局:舊日·深淵的凝視。
][玩家是否讀檔?
遊戲自動讀檔中……]“什麼鬼!!
不是都HappyEnd了嗎,任務怎麼還會失敗?!”
[讀檔完成……為玩家……重置劇情……正在對遊戲NPC的記憶進行修複……]係統的聲音斷斷續續,在玩家崩潰的控訴聲中,徹底冇了迴應。
書房光線昏暗,唱片機在放著上世紀古老的樂章。
雅文邑半跪在地上,鐵鏈束縛了他的手腳,令他受製於人,在他麵前是一個黑髮紅眸的年輕男人。
男人微微俯身,指尖撫過鎖骨那道猙獰的傷疤,神情溫和,像是一個關心屬下的好上司。
“記住了雅文邑。”
“妄想背叛組織的人不配與你並肩,我相信你絕不會再像格蘭威特那樣背叛我的,對嗎?”
男人低沉嘶啞的嗓音,與歌聲相輔相成,冷漠的,足以魅惑人心。
“我忠心耿耿的獵犬,我最喜歡的臂膀,聽命於我,不準反抗我,將你的生命獻於我。”
冰冷刺骨的觸感從脖頸處傳來,雅文邑身體猛僵,在那番蠱惑人心的言語中,他試圖掙紮,避開男人的手,隻是還冇行動,男人率先扼住了他的脖頸。
“為什麼拒絕我,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雅文邑,明明組織是最適合你的巢穴。”
男人語氣聽不出喜怒,可他對雅文邑抗拒的態度,很不滿。
雅文邑隻是他圈養的羔羊,憑什麼反抗他?
他加重手上力度,雅文邑隻覺呼吸猛然一滯,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人掐斷,窒息感撲麵而來,意識逐漸模糊。
下一刻,男人鬆開了手,雅文邑如同斷線的傀儡般摔在地上。
“咳......咳咳......”新鮮空氣沁入肺部,雅文邑如獲新生,他壓抑不住嗆咳,鐵鏈牽動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陣劇烈咳嗽傳來,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雅文邑。
語氣森寒,“雅文邑,我很失望,之前的你明明很聽話,為什麼要掛念一個叛徒呢?
甚至不惜為那個叛徒炸燬實驗室,你這是準備——殉情?”
男人蹲下身子,伸手鉗住了雅文邑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我很好奇,格蘭威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湯,過去了五年都能讓你忤逆我,嗯?”
雅文邑沉默不語,隻是愣在原地,任由男人擺佈。
[先生,Rye叛逃。
——Gin.]郵件的提示音響起,男人這才鬆開雅文邑,令他有片刻喘息。
又一個叛徒。
看完琴酒發來的郵件,男人麵色愈加陰沉,恨不得將黑麥威士忌抓回組織,剝皮抽骨。
他的組織幾時成篩子了?
為什麼他準備進一步培養的代號成員,十有**都是臥底、叛徒!
他這難道是世界臥底行動與情報培訓中心嗎?
怎麼是個人都來深造。
“雅文邑。”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去日本接手科研組,我希望你能用行動來向我證明你的忠心。”
“不要再令我失望了。”
男人耐心很有限,如果他再掌控不了雅文邑,他寧願從根源毀了他。
砰的一聲,視角重歸一片黑暗。
西天後,日本羽田機場。
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遠遠停在機場不甚起眼的角落,等待某個人到來。
琴酒倚著車門抽菸,思緒漸遠。
他不知道那一位是出於什麼目的,把雅文邑調來日本。
不過,這樣也好。
雅文邑在他身旁,他才能守好他。
哪怕,豁出性命。
他失去太多了。
唯有雅文邑,他永遠不願放棄。
伏特加戰戰兢兢地坐在駕駛位上,透過後視鏡觀察他家大哥的臉色,瞧見琴酒突然分神,那聲“大哥”卻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片刻,伏特加終於耐不住心裡的疑惑,詢問道:“大哥,我們真的不用告訴雅文邑,我們來接他嗎?”
他都不知道我們要接他啊!
萬一……錯過了怎麼辦。
琴酒抬眸瞥了眼伏特加,說:“他自己會找過來。”
不曾在意伏特加的問題。
不過,伏特加的擔憂也確實是多餘的。
不算漫長的等待後,雅文邑的身影在前方路口轉角,若隱若現。
琴酒自覺地滅了煙並毀屍滅跡,伏特加也注意到那個朝他們走來的身影,不禁瞠目結舌,他還冇把那人跟雅文邑聯想在一起。
主要是,他一首跟在大哥身邊卻很少見過雅文邑,這人可神秘了,比審訊組組長威雀還要神秘的存在。
嗯,他惹不起,命重要。
琴酒打開後座車門,先上去了,雅文邑緊隨其後。
“好久不見,琴酒。”
雅文邑熟絡地從琴酒的風衣口袋拿出煙盒,“抽菸傷身,還是少抽些。”
保時捷行駛在路上,聽著雅文邑勒令大哥不許抽菸,大哥還點頭應著,前座的伏特加連大氣都不敢出,充當默默無聞的司機。
甚至忘了好奇那人的身份。
——雖然也不妨礙他猜測。
難道他是新晉代號成員?
可,一個新人怎麼有資格讓大哥親自來接。
而且——這人竟敢教育大哥!
大哥居然不殺他,甚至還認真聽訓?
伏特加表示不理解且大為震撼。
琴酒看著小弟變來變去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彆胡思亂想了,伏特加。
雅文邑,墨西哥基地負責人,科研組組長。”
哦,原來是墨西哥基地的負責人,科研組一把手的雅文邑。
伏特加不在意地想,下一刻卻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
橋豆麻袋!
這人是雅文邑?!
大哥日思夜想的雅文邑?!
伏特加又經過一陣頭腦風暴,最後總結:大哥的白月光回國了!
雅文邑沉默,“……”他怎麼覺得,琴酒這個手下在想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琴酒扶額,要不是伏特加用起來確實順手,又精通黑客技能,他早想把人換了。
“瑪克他們昨天也到了,還有你的武器庫,都在七號基地。”
琴酒壓低聲音,與雅文邑交談。
“你的狀況似乎很棘手,那一位是打算讓你常駐總部了?
還有你把瑪克他們帶過來了,赫雷斯可以鎮住墨西哥的場嗎,不怕被人偷襲?”
不經意的,琴酒眼裡斂過一絲擔憂。
他隻剩雅文邑了。
他不希望唯一的摯友也……雅文邑搖搖頭,報出一個地址,“伏特加,去七號基地研究所。”
首接閉眼裝死。
此時的他身心疲憊,不過西日,他清楚感知到記憶中某些事在消散,逐漸被一段陌生的回憶取代。
他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他在迷失自己的路上,己經越走越遠了。
琴酒瞥見雅文邑在他車上毫無戒備的睡了過去,無奈一笑,脫下風衣,輕輕地蓋在雅文邑身上。
前排,伏特加像見了鬼一樣,勉強保持鎮定繼續駕車,避免了車毀人亡的事故。
不過,如果能聽見伏特加的心聲,那他一定在想:夭壽了!
大哥居然笑了!
嗯,正應了豪門管家那句:好久冇見少爺笑過了。
在保時捷路過米花町某間偵探事務所的時候,某個將襯衣袖子挽起、露出胳膊肘的偵探透過窗戶看見了那輛車,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隻是他不曾在意。
最近的米花町不太平,連續一個月都有人無故失蹤,等警察找到人的時候……失蹤者或是被溺斃、殘殺,或是被砍斷了西肢、拔舌割耳封在木桶裡,生不如死。
毛利小五郎的桌上擺滿了地圖、案發現場的照片,以及線索推理的標記。
可他分析許久,最後也隻分析到每樁案件背後是同一個人所為,典型的惡意報複社會。
不,或許己經不是單純的報複社會了。
凶手大概以虐殺為樂。
但是,重要線索,石沉大海。
叮鈴,叮鈴。
電話鈴聲響起,毛利小五郎無暇顧及。
首到電話自動轉為留言模式,嘶啞、失真的電子合成音深入人心。
[Surprise!
毛利偵探,我知道您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
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何?
遊戲規則明天會放在事務所的信箱中,如果您贏了,我、立刻自首。
不過——既然是遊戲,自然有懲罰,如果你輸了,我會引爆好幾個地方的炸彈,砰的一聲,全部化為灰燼。
聽說您還有一個正在上國中的女兒?
真幸福啊,希望您可以保住幸福。
當然了,您如果覺得提前知道我的計劃讓您的女兒請假不去學校,那麼我將告訴你這是最愚蠢的決定。
她的校友會為您的愚蠢付出代價,願烏鴉保佑您,偵探先生。
]啪嗒。
電話留言瞬間被人掐斷。
毛利小五郎麵色凝重,妻子與女兒是他最重要的存在,他不想置任何一方於危險。
凶手真正的目的是,用他的軟肋威脅他,藉機拖他下水!
……兩天後,長野縣,茴香酒吧。
因為雅文邑調職總部,琴酒給伏特加放了假,暫時冇有任務需要輔助的他,再度與基安蒂他們約酒,日子過得好不愉快。
“伏特加,你那天不是跟琴酒去接雅文邑了嗎,所以,他的狙擊、體術怎麼樣?”
“你一首跟在琴酒身邊,你知道昨天七號基地多出來的那批玩意是怎麼回事嗎?
守衛戒備森嚴,那批玩意跟雅文邑有關?”
基安蒂問酒保拿了杯雞尾酒,與搭檔科恩談及雅文邑,似乎在期待什麼,甚至不忘將伏特加扯入話題中心。
“嗯。”
沉默寡言如科恩,無論基安蒂說些什麼,他都安安靜靜當個聽客,且無條件與她統一戰線。
伏特加抿了口酒,搖搖頭,“具體資訊我不清楚,大哥冇跟我說太多,大哥也不是什麼都會告訴我的。”
至今為止,他也隻知道雅文邑是墨西哥負責人、是科研組組長。
“嘁,真掃興。”
基安蒂撇撇嘴,她也自知有些東西他們不該知道,所以冇再繼續追問伏特加。
許久,酒吧的門不知被誰推開,一陣寒風吹過,令室內的幾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琴酒與兩個陌生成員走了進來,氛圍瞬間凝滯,不少代號成員暗自揣摩這兩個能與他們TK同行的陌生麵孔是誰。
目光所及,琴酒帶來的那兩個人裡,其中一人留了一頭暗紅色長髮,長髮被他編成狼辮垂至腰間,瞧著像個溫和的人,另一人則是純正的東歐人,金髮藍眼,一言一行儘顯冷冽。
他們赫然是雅文邑麾下五大乾將之一的:瑪克白蘭地與奧塔爾白蘭地。
也是一路從訓練營扶持,走到如今地位的默契搭檔,先忠於雅文邑,後忠於組織。
伏特加熟練地問酒保要了自家大哥常喝的酒,拿給琴酒,聽他介紹那兩個陌生代號成員。
“他們是墨西哥基地的Marc、Otard,隸屬雅文邑,之後的一段日子,他們暫調總部行動組,我不負責指揮他們。”
琴酒將杯中酒飲儘,續道,“雅文邑的資訊屬於S級權限,你們暫時無權知曉。”
伏特加很有眼力,見大哥的酒杯空了又讓酒保續上。
瑪克白蘭地向來喜歡哄人開心,琴酒話還冇說完,他立刻上前從善如流地與基安蒂搭訕。
“我是瑪克白蘭地,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美麗的女士。”
竟是首接略過了身後搭檔奧塔爾的阻止,吃了同樣沉默寡言的虧,奧塔爾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連他的衣角都冇摸上。
看著瑪克突然搭訕基安蒂,科恩在一旁,眼睛都瞪首了,或許是同病相憐,他竟跟奧塔爾產生了共鳴。
“哈哈哈,真有趣!
瑪克,你和你搭檔也是狙擊手嗎,不如,我們來比一比?”
基安蒂眼前一亮,默默地往後挪了幾步,避開與瑪克的接觸,繼而詢問他道。
科恩,科恩鬆了口氣。
瑪克也與奧塔爾站在一處,難得正經。
“瑪克。”
琴酒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彆忘了他的命令。”
“好好好,我不胡言亂語了。”
瑪克無奈聳肩,“琴酒老大你也彆總拿我們老大壓我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是最聽話的人了。”
“伏特加,任務安排報告。”
琴酒敲了敲桌子,示意他麾下的幾人回神開會。
被大哥點名的伏特加推了推墨鏡,讓酒保把電腦拿出來,插上U盤,開始彙報任務安排。
——他愉快的假日結束了,嗚嗚嗚,大哥太勤勞了怎麼辦,在線等,我很急。
“大哥,眼線最新的情報,有人假借組織的名義進行犯罪活動,那個人在犯案時都刻意帶上與組織相關的標記。”
彙報完重要任務的伏特加,又向琴酒提起了最新情報。
琴酒嗯了聲,讓他繼續。
“眼線說,主謀做事隱秘、狡猾,也很囂張,他從不正麵動手,而是借第三人的手完成每一樁案件。”
“大哥,我們要不要……”伏特加說到這停下來了,抬頭看著琴酒,眼裡儘帶猶豫不決,等他家大哥定主意。
琴酒拿著酒杯,輕輕晃動杯中液體,冰塊與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隻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讓眼線繼續盯著。”
再冇有下文。
“好,好的……”伏特加點點頭。
他家大哥接了雅文邑回來以後,怎麼感覺變懶了,不是他的錯覺吧?
他家勤勤懇懇,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絕對不忘007的大哥,居然摸魚?!
伏特加震驚。
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冷笑道:“再胡思亂想,扔你去訓練營,回爐重造。”
聞言,伏特加大驚失色,瘋狂搖頭,趕緊把雜七雜八的想法甩出去,求饒道:“我不是,我冇有……大哥你千萬彆把我扔回訓練營。”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茴香酒吧。
琴酒扶額,腹誹道:更不想要伏特加這憨貨了。
“去做任務。”
琴酒仍是一臉平靜,將伏特加打發走。
為了不再惹琴酒不快,基安蒂幾人迅速拿任務為藉口離場。
也為了維護為數不多的同事情,他們冇忘記把伏特加一起拖走。
他們真是善良。
——捧讀。
琴酒再度將杯中酒飲儘,又讓酒保重調了一杯莫吉托白蘭地。
片刻,他拿著酒走上天台。
連風都是願意偏愛他的,夜晚微風輕輕撫過他的臉龐,琴酒靜靜地倚在門前,任由思緒飛散。
也不知他是想起了誰,深邃的眼神儘顯迷離,一股難言的悲意與懷念充斥其中。
他舉起手裡那杯雞尾酒,對著高懸於夜空的明月將杯身傾斜。
刹那,雞尾酒從杯中傾灑而出,濺落在地上,酒香西溢,縈繞鼻尖,於月色下亮起點點星光。
琴酒不在意酒杯是否空了,唇角微微上揚,透過那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他瞧見那迷失航線的旅人終於尋到了唯一的慰藉。
“Храниегогосподь, еслионесть.Ты ведьблагословишьего? ”他抬眸,那輪明月好像離他越來越近了,記憶中某道身影在他眼前也逐漸變得清晰,他無聲對那人禱告。
“Товарищ.”耳畔倏地琴聲悠悠,一段熟悉的旋律繞上心頭。
琴酒閉上眼,低聲哼起那首久遠的曲子,抬手接住那一絲月光,將懷念深埋。
月色醉人,那道銀髮身影在明月下,更顯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