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受罰

    

夜半三更,萬籟俱寂。

頭頂圓月終於漸漸殘缺,恰好有一縷烏雲飄過,遮住那皎潔月華。

女子纖長白嫩的指尖輕輕劃過男人脖頸,微微用力,男人脖頸處便浮現一抹紅線。

然而陷於**之中的男人察覺不到疼痛,滿眼癡迷的瞧著麵前的紅衣女子。

屋中昏暗的燭光,越發襯得女子如妖似魅。

偏偏她一雙眼睛又是那樣的純潔無瑕,眸子黑亮清明,眼尾有些無辜的輕輕下垂著,寫滿了無辜。

“姑娘……”男人粗喘一聲,,抬起手去,欲摟那截纖軟腰身。

卻被祝瑤輕輕避過。

她眼底露出一抹嫌棄,麵上卻是盈盈的笑,嗓音柔的像蜜:“大和尚,你愛我麼?”

和尚毫不猶豫:“愛!

我愛!”

她眉頭輕蹙,露出幾分悵然神色:“可你,是和尚呀……”輕輕淺淺的話,配上那惆悵哀怨的語氣,恨不得叫和尚當即還俗入世。

“我,我也可以不當!

明日,明日我就向長老說明,我要還俗,我要娶妻……好姑娘,我要娶你為妻——”祝瑤唇瓣微彎,低低笑了起來。

“哇……我好感動!”

“師妹,你聽見了麼?

他說,他要娶我為妻?”

燭光下少女嬌小身姿現出,她蹲在窗台上,微微歪頭,手中鈴鐺叮叮噹噹:“師姐,我聽到啦!”

那和尚視線被那抹紫色再次吸引,隻見窗邊少女容貌不似麵前的紅衣女子這般絕美,卻彆有一股嬌俏玲瓏,尤其是歪著頭,看上去頗為古靈精怪。

他心口一動:“這位姑娘,倘若你願意,我也可以迎你為我的妾室……你們師姐妹二人共侍一夫,豈非一段天上地下的佳話?”

說著,他伸手,欲牽住祝瑤的手。

祝瑤嫌棄的“嘖”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抽出手,反手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讓神智迷亂的和尚有了幾分清明。

“你,你們——”看著麵前一紅一紫兩抹身影,他頓時想起這半個月來流傳在佛宗弟子間的謠傳,頓時嚇得從床榻上翻身跳下,屁滾尿流的便要往外跑。

祝瑤也不攔,抱胸笑盈盈的看著。

倒是紫玲,見他鬨出這般大的動靜,不由有幾分擔憂:“師姐,萬一——”萬一被佛宗上麵的人知道……她話未說完,被祝瑤打斷。

她側眸,淺笑著問:“那又如何?”

紫玲一噎:“聽聞佛宗宗主有三大弟子,萬一他們出手……我們兩個人,打不過呀。”

這是實話。

且不說聽聞在閉關的佛宗宗主,就他座下三位弟子,個個是佛道二界出了名的高手。

她與師姐不過修行三百年不到,哪裡打的過他們?

紫玲還是有些害怕的。

可祝瑤隻抬了抬下巴,目光望著那西北方向,譏誚的彎了彎唇:“儘管讓他們來找我。”

怕隻怕,那群道貌岸然的死禿子,並不敢來找她呢。

那和尚眼看著房門就在眼前,眼底不由露出希望來。

他抬起手,指尖觸到門板,正要打開。

腰身陡然一緊,和尚神色一變,低頭看去,隻見紅色綢緞纏住了他的腰身,寸寸裹緊。

骨裂聲清脆響起。

他痛到慘叫,五指死死的扒住纏繞腰身的紅綢,想要將它弄斷。

可那紅綢看似美麗單薄,實則最堅韌不過,甚至在吸了他手上淋漓的鮮血後,顏色越發紅豔。

一寸寸,一尺尺,裹住他。

綢緞柔軟嫩滑,像極美麗女子的嬌嫩肌膚。

然而寸寸皆要人命。

骨裂聲,擠壓聲,內臟破碎聲,聲聲響起,被壓在和尚的痛苦慘叫聲中。

祝瑤眯眼瞧著,指尖輕輕一點,瀕死的和尚額間便有一團橙紅飛出。

她指尖一轉,那團橙紅便飛去窗邊的紫玲。

“給你。”

她慵懶道。

紫玲有些驚訝:“師姐,你不要?”

祝瑤懶懶道:“不要,臟。”

紫玲抽了抽嘴角,倒也不客氣的張開嘴,將那抹橙光吸入口中。

橙光入腹,她丹田處一片溫熱,合歡宗特有的功法運轉起來,很快便將那團橙光化開。

紫玲驚喜睜眼:“師姐,我終於到五重了。”

合歡宗功法共分九重,紫玲陷在第西重己經有一百多年,如今總算得以升級,她難免高興。

祝瑤看她高興,也勾唇笑笑,收了掌中紅綢。

無人去看地上那團人形的爛泥。

女子悠然嗓音漸漸遠去:“好呀,再過一段時間,師姐我都要比不上你啦。”

少女聲音嬌俏:“師姐,你也彆太挑了,隨便吃幾個就算了,隻要能增加修為就好嘛……”身影遠去,月華清亮,又是一夜。

“殿下弟子業清,殘殺師兄,卻無悔改之心,罰——受戒鞭三十,無心崖禁足三月。”

哪怕被迫跪地,趙懷清依舊身姿筆首。

他首首看向那座上的圓臉和尚,咬牙一字一句道:“不是我,我不認罪!”

五日前,負責管理新入門弟子的無令師兄在房中慘死,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被後山那兩位妖女殘殺。

然而,無令的師父圓通長老卻不願承認自己的得意弟子竟被妖女引誘殘殺,故而將這件事歸咎於趙懷清身上,認為是他對師兄心懷怨懟,蓄意殺人。

趙懷清聽到這件事,隻覺得荒唐。

他和這位師兄話都冇說過幾句,為何要殺他?

然而圓通長老不講道理,咬定是趙懷清殺了他,非要給他定罪。

趙懷清前日方通過入門稽覈,遵循這一屆弟子的排行,得了個業清的法號,便被圓通長老命人帶來了此事。

圓通要的並非真相,不過是一個能護住他顏麵的理由。

他冷冷的看著跪在殿下的少年,淡淡開口:“行刑。”

三十戒鞭,是脫了上衣後在皮肉上施行的。

鞭鞭落下,很快,少年光滑潔白的脊背頓時皮肉綻開,鮮血淋漓。

三十戒鞭,趙懷清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痛到唇瓣被咬出鮮血。

他卻一聲不吭,隻道:“我不服!”

圓通轉著手中佛珠,蔑視的看他一眼,抬了抬手:“丟去無心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