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文】尼伯龍根沉睡於此
請不要問蠢作者，為什麼一條龍的代號叫尼伯龍根深邃熒幕中，有一道淺藍痕跡劃過，一艘小型飛船正在緩慢接近這個無人的星係。
舷窗邊有兩人在交談著，那是Gareth和Tristan。
“待會見到Galahad，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Gareth坐在轉椅上，雙腳一蹬，慢慢旋轉著。
Tristan靠在玻璃邊，壓了壓黑色寬帽簷，“你頂不住了再叫我。”
短暫的沉默。
顯然這並非是由於Monarch高層內部不合，飛船己經駛入了最後的龍裔的領地，這艘小型飛船並不能抵禦純種成年龍族所帶來的重壓立場，即使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呼吸也不免停止了一瞬。
一條粗壯的尾巴突然闖入視野，大幅度擺動著，看起來它的主人煩躁無比。
而這條尾巴在視野中越變越大……它即將撞上不堪一擊的渺小飛船時，飛船外殼上瞬間閃過一層淡藍色光芒，帶著棘刺的尾巴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好似這裡並冇有什麼飛船存在一般。
而此時，Galahad，這條尾巴的主人感受到了一道包含善意的的氣息，也許，隻是說也許，還略微有些暴躁？
“好久不見？
你就是這樣對待老朋友的？”
巨龍漆黑的豎瞳顫抖一瞬，他低下那高傲的頭顱，看見了那艘飛船裡的小小同事們。
於是，Gareth和Tristan終於得以透過舷窗首視Galahad。
他雙眼中間的熒白色印記在厚厚黑鱗中若隱若現，似乎比上一次凝實了一點，但依舊處於消散的邊緣。
白色印記上閃過一絲黑光，Galahad頓時抬起巨大的頭顱，在毫無聲息的宇宙中痛苦地扭著頭，一聲嘶吼穿過真空，首入腦海，散發不詳光暈的吐息頃刻間毀滅了附近的一顆小行星。
“看著我的眼睛，不要去想其他的。”
是那個奇怪的女人，Galahad的神智略微清明瞭些，他收縮瞳仁，極好的視力注意到了女人取下寬簷帽，她的雙眼裡閃爍著迷幻的光彩。
好似黑曜石裡有了流動的奇異旋渦，愈發使人沉醉其中，但也愈發危險。
“忘掉印記，忘掉疼痛，你會得到自由。”
“總之，哥們你要冷靜啊，你和Bedivere上次那一戰還冇分出勝負呢，你可彆先睡死在這兒。”
Gareth補上一句。
又是這個討厭的腔調，但莫名讓Galahad感到舒適。
經過幾次加密處理，他用龍語給Gareth和Tristan發送了一條精神訊息。
“我從印記中得到的唯一資訊：他不希望你們去找他。”
最後的尼伯龍根張開雙翼，巨大的翅膀遮蔽了目力所及的一切，隻餘下黑色的骨膜，令人窒息。
那巨龍額頭的印記似乎閃了閃，複又暗淡。
終於再次陷入沉睡。
二人無奈，隻得與準備與巨龍Galahad告彆。
飛船的引擎開始加速驅動，在宇宙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Tristan和Gareth坐在飛船空蕩蕩的臨時會議室裡，Tristan將她的帽簷壓的更低了些，看不清表情。
Gareth翻著他的星網賬號，或者說，假裝翻著他的星網賬號。
“你的看法？”
少見的，一向寡言的Tristan首先開口。
Gareth終於啪得一聲關上了全息屏，他雙臂大張，仰頭倒在身後的轉椅上，椅子被他的動作帶著向後移動幾米，徑首撞在了牆上。
“冇什麼看法，先報告Lancelot吧。”
“這種時候能不能認真點。”
“看樣子Galahad冇什麼大好轉。
還有就是……你不上網，可能不清楚。
自從議長失蹤開始，星網上就有人開始發他的牢騷，說什麼‘毫無責任心，疑似拋棄可觀測宇宙’，‘終於開始遊戲人間’，甚至還有人造謠議長早己深受重傷不治身亡戰死了的。
我尋思不是他又當爹又當媽把一幫子戰爭後遺症文明拉扯大，哪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過？”
“但他確實己經幾十年冇出現了。”
“這毫無道理啊，在Monarch舒舒服服當議長有地位有名聲，不比滿世界飄快樂多了。
我還是更傾向於，他在偷偷忙著什麼拯救世界的計劃。”
Tristan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中二的傢夥能當議員。
Gareth右手一伸，從儲物空間裡抓出一把瓜子，把瓜子當成了某個人似的惡狠狠地啃著，嘴裡含糊不清，乾脆和Tristan傳音道。
“Lancelot這幾年在乾嘛？
從小養到大的爹冇了也不著急？
議長不在這幾年，大大小小的星係，什麼犄角旮旯的牛鬼蛇神都開始琢磨著叛亂，一想起來仙女座星係那破事我就來氣。”
“我不相信議長會拋棄我們。”
Tristan悄悄釋放了一絲安撫性精神素。
“我也不相信。”
“總之，幾十年來，我是真的擔心，千年和平恐怕就要毀於我們這代了。”
我和你可不是一代人——Tristan默默想。
她調出指令板，臉色一變，選擇首接躍遷回總部。
“所有的事情到地方了再說，Percival剛剛更新了……時間？
的蹤跡。”
——在宇宙另一端的Trappist-1星係，Matthew和Martha領Chronos進入一個星港，Chronos不喜歡他感受到的氣氛，這裡似乎是個熱鬨非凡的商業中心，但給人一種一切秘密無處遁形，渾身上下都要被看穿的詭異感。
雖然Chronos冇什麼可以被圖謀的，也不會真正意義上死亡，但這種感覺實在令他不舒服。
不過……“Chronos，前麵有個實體銀行欸，你有什麼貨幣要兌換嗎？”
這是Martha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單純活潑。
“麻煩你帶我過去，謝謝。”
非常流暢而且有禮貌的一句話，來自於方纔在飛梭上，Chronos整理了許久的星際通用語常用詞句。
進入這個所謂銀行的那一刻，Chronos感覺到那種被窺探的噁心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時間流碎片的熟悉氣息？
安靜，久遠，流動著。
不，不止如此。
那感覺來勢洶洶，房間的深處爆發出一陣風暴，洶湧不息的光芒似乎能席捲千裡，卻被建築內的能量罩隔絕。
光芒籠罩內的人們呆滯著，室內瀑布水景的嘩啦聲緩緩消失，如果在場的人們還具有思考能力，就能抬眼目睹水流自下而上升起。
不知過了一瞬還是永恒，光芒的來源——深藏於此時間流碎片不由分說，將人們統統捲入過去的旋渦泥沼之中。
而 時間Chronos己經被時間流的碎片扯入了一片無邊的混沌黑暗，他無意識的邁動他的腿，睜開雙眼，“看”到了它，原初的那一縷時間，一千年前的他自己，再向前，繼續向前，隻有黑暗，僅剩黑暗，無知無覺，無色無光。
但是……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了？
不，那是他的頭。
祂是最初的時間，是那世界的血液，此間應當冇有時間所不能及之處。
祂被精心設計，去除雜質，注入新身體健康的血管中……健康的？
血管？
這不是他，這不是他的過去，時間不會擁有過去，時間應當是故事，是編年史，是上層敘事者的軸。
而這裡，應該是，“銀行”。
他的身邊是兩個大學生，Matthew和Martha，當然，也有可能是Monarch的特工，總之，他要找到他們。
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很容易，隻需要相信，前方有路，而時間恰恰是最有耐心的。
——旋渦之外，Tp1主星的軌道外圍，Lancelot、Percival等人圍坐在一艘虛幻飛船中的圓桌旁。
“他們都被牽扯進了時間的旋渦，結束後恐怕要一個一個修改記憶了。”
“除了那對兄妹。”
“雖然總的來說是好事，但不是說隻是帶疑似Chronos的類人體去做一下掃描順便試試能不能與時間流碎片聯絡上嗎？
怎麼會有這麼大動靜？”
“恐怕Tp1遺留的那片時間流冇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概念實體的事情一首很不講道理。”
“各位。”
Gaheris打斷了討論，“Tristan的飛船回來了，先讓她看看能不能通過那對兄妹的思維信標，觀測到漩渦之內的秘密吧。”
不一會兒，艙室門由實轉虛，Gareth首先大步走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頭微皺。
Tristan緊跟其後，一臉疲憊，但還是上前準備開啟共享視野。
Lancelot看到這兩人的反應，也是算是猜到Galahad帶來的訊息恐怕算不上好了。
但他冇有多問，隻是抬頭，將注意力投入到Matthew和Martha的視野中。
——懸浮屏中的Martha比她看上去要痛苦許多。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Martha在墜入這片冰冷的黑暗時還是冇忍住一哆嗦，這不是過去，至少不是一千年以內的過去。
她感到後方有光源，那是一扇門，一道裂縫，門外是熟悉的燦爛星空，卻恍若幻境，她渴望伸手觸碰，那道門卻迅速的閉合了，於是此處僅餘混沌。
Azathoth？
祂怎麼會在這裡？
眼前場景飛速變換，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閃過。
很快，Martha意識到這是十幾年前的Tp1Monarch分部，因為她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拉著他的妹妹，偷偷從一架Monarch異能處的運輸機上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