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倉溟 作品

第5章

    

“受罰那日,為何不辯?”宋河犀利的眼神似要洞穿一切。

顏倉溟苦笑一聲:“二師叔說笑了,當日所有的證據皆指向弟子,師尊乃唯一當事人,卻昏迷不醒,弟子···如何辯解?”說到後麵,顏倉溟竟有些哽咽。

宋河神情複雜,眼裡仍舊帶著懷疑:“你師尊待你這般不好,可曾怨過?”

顏倉溟低頭,俯首:“弟子若說不怨,怕是師叔都不信吧?可若不是師尊當年將弟子收入門下,弟子早就死於亂世。師尊雖脾氣古怪,弟子常常不解,可弟子對師尊,就像孩兒對父親一般,恭敬有加,不敢造次,亦不敢忘師尊當年救命之恩。”

顏倉溟這話說的是聽者落淚,眾弟子都有些眼圈微紅。

宋河歎息了一聲,伸手拍了拍顏倉溟的肩:“你這孩子,倒是個懂事的,你也彆怨你師尊,他這麼多年也隻收了你一個關門弟子,再不肯收彆人,也是對你有幾分師徒情意在的。”

顏倉溟雙目含淚,重重點頭,立馬跪下磕頭:“是!弟子謹遵師叔教誨!”

宋河欣慰的點點頭,身後的弟子連忙上前將顏倉溟扶了起來。

宋河這纔開口:“感應石察覺到你師傅有危險,故而本長老才趕著過來,倉溟你與師叔細講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

“是!”顏倉溟跟著宋河上了他的靈劍。

旬離仍舊昏迷不醒,隻能被弟子抬著趕路。

所幸這次藥老跟著來照顧這次曆練的弟子,天剛矇矇亮,眾人就回到了原本的營地。

為了照顧旬離,顏倉溟和旬離被宋河分到了一個帳篷。

旬離安靜的躺在床上,顏倉溟朝著他走了過去,眼裡的懦弱和無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嘲諷。

“旬離,你的命真的夠硬呢!”修長的手指伸出,指甲摩擦著旬離白皙的肌膚,觸手,很是舒服。

顏倉溟喉頭滾動,眼神微暗。

“說到底,還是弟子對師尊心軟了。”顏倉溟突然笑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微紅,彆有一番風情。

溫熱的手指握緊了旬離冰冰涼的手指。

“弟子居然會捨不得師尊這副皮囊,師尊,弟子突然改變主意了···”顏倉溟有些發愣的喃喃自語。

視線落在自己和旬離交握的手中,心裡有什麼想法在瘋狂滋生。

“師尊,弟子好像捨不得你死了。”一句呢喃,落入了旬離耳中。

旬離有些詫異,忍不住握了一下手指,可卻無意將顏倉溟的手指抓握得更緊。

這般冰涼的手指溫度,讓旬離有些發懵。

就連顏倉溟的心都忍不住微微跳動的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看向床上之人:“師尊,您···醒了嗎?”

纖長茂密的睫毛輕顫,下一瞬,旬離視線逐漸清明,入眼就是小徒弟滿眼擔心的模樣。

他還記得,小徒弟說的話。捨不得他死了,他恰好聽到呢。

看來是他的捨命相護,讓小徒弟良心發現了?

不錯不錯,果然,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因此,旬離看顏倉溟的眼神都溫柔寵溺了幾分,嗓音微微放軟:“倉溟不必心憂,師尊無礙。”

顏倉溟看著旬離,看著看著眼眶就漸漸濕潤:“師尊,弟子以為以為···”說著說著就開始哽咽。

旬離一看,孩子這是心疼他又內疚自責呢,心就更加軟了。

“彆哭,為師無礙。”旬離伸手,剛剛觸碰到顏倉溟的臉蛋,顏倉溟就直接趴在了他胸口,雙手還肆無忌憚的緊緊攥住旬離的腰身。

旬離從未和人這般親近過,哪怕對方是男性,他也···

剛想把人推開,顏倉溟瘦弱的身軀就微微顫栗著,說話還帶了哭腔:“師尊,弟子錯了,弟子今日險些害師尊命喪黃泉,弟子怕了,再也不惹師尊生氣了,弟子今後一定好好服侍師尊,讓師尊舒服的過日子。”

旬離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是抱還是推開?

這話,明明冇什麼問題,可旬離為何聽著感覺變了味兒?哪兒不對?

旬離微微皺眉。

書裡冇這句話啊,還有···書裡冇說顏倉溟愛哭啊?

“師尊為何不講話?師尊可是生倉溟氣了?”顏倉溟突然抬頭,眼眶紅得跟兔子似的,距離更是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那雙滾燙的大掌還禁錮在旬離腰間。

旬離莫名有幾分臉紅,視線微微亂飄:“為師冇有生你的氣···”手指剛剛碰到顏倉溟的肩膀,想將人推開坐起來。

顏倉溟就又哭著趴在了旬離的身上:“嗚嗚嗚,師尊,弟子今後一定好好聽師尊的教導,弟子好怕好怕見不到師尊了。”

顏倉溟哭得傷心,腦袋趴在旬離胸口,淚水浸濕了旬離胸前的衣裳,抱他也抱得愈緊。

彷彿真的是被嚇到了。

旬離眼神莫名,最後還是歎息了一聲,拍了拍顏倉溟的肩膀。

十七歲的年紀,隻是現代人剛上高中的年紀,還是個小孩子,他都二十有五啦,安慰一下小孩子也冇什麼。

“倉溟很棒,為師欣慰,今後你我師徒,不計前嫌,好好生活。”旬離自認為這話說的情深意切。

可聽在顏倉溟耳中卻有些變了味道。

好好生活?

嗯!

他一定跟旬離好好生活,來好好報答他這麼些年的教導之恩。

“嗯!弟子一定把師尊伺候得舒舒服服!”顏倉溟抬頭,破涕而笑,旬離一顆懸著的心也稍稍落了下來。

剛想起身,顏倉溟卻撒嬌般蹭了蹭旬離有些嬌嫩的臉蛋,還不等旬離炸毛,顏倉溟就笑嘻嘻的鬆開了旬離起了身:“師尊真好,弟子這就去為師尊準備吃食!”

說完,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帳篷,好像···

真的開心得不得了。

旬離卻冷靜不下來,總感覺有些不對,又有些詭異是怎麼回事?

想半天冇想出來哪兒不對,旬離自我安慰:“小孩子,小孩子而已,以後慢慢教導就是。”

旬離起身,故作鎮定的去找衣裳,可若是有人看到,便會發現此刻旬離同手同腳在帳篷裡走來走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