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楊家

顧書生稍微整理下衣服，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敲了兩下書房的木門。

“進！”

屋內傳來楊老中氣十足的聲響。

顧書生習慣性的輕扶下眼鏡，輕輕的扭開木門走了進去，反手把木門關上並反鎖了起來，至於屋外會不會有人偷聽，那不存在的，這裡畢竟是楊老家，楊老的書房，這裡麵討論的很多都是國家大事，冇人敢偷聽的，顧書生也隻是怕有人誤闖進來，雖然也不會。

“書生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這個點你應該在辦公室吧？

哈哈！”

坐在辦公室後麵的楊老抬頭髮現是自己心愛的小弟子來了，瞬間露出溫和的笑容，取下大框老花眼鏡放在桌上，半靠在椅子上，抬手招呼著“快過來坐，這一年過來，你都冇來過幾次我這吧？”

“好像是的！”

顧書生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於這一年的走火入魔也是有點尷尬，走到楊老的側麵輕輕坐下。

“砰砰！”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剛坐下的顧書生瞬間跳了起來，卻是想起剛王叔讓陳姨泡茶的，急步過去扭開反鎖打開木門，可想他的內心還是冇有徹底平靜。

“書生可是很久冇來了啊，聽說了你來了，我可是把老爺的特貢大紅袍拿出來泡了，”陳茹端著茶盤笑盈盈的走進來，陳茹也是寧城本地人，是楊老遠房孫女輩的，16歲到京都楊家，後又跟著楊家回寧城，嫁人生子後也是一首在楊家服侍楊老，至今近40年光陰，比楊家人還楊家人了，“老爺不會捨不得吧？”

“去去，就你話多，這麼大歲數了還皮。”

楊老隨意的擺擺手，對於陳茹，楊老也是當親生孫女看待的，被照顧習慣了，許是看到顧書生剛開門的反應，吩咐陳茹道“小陳，讓外麵盯著，都遠離書房，冇有吩咐不要靠近。”

“好的。”

正事麵前，陳茹也很正經，放好茶杯便立刻關門出去安排。

“坐吧，看樣子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了，以你的性格，諸事淡定，一般可不會這樣！”

對於顧書生楊老那是極度滿意的，可能人都是這樣，把心愛的喜歡的人培養成自己想成的樣子是最大的滿足了，雖然曆經高位又飽覽群書，但楊老還是覺得自己有很多的缺點，性格強硬強勢還易暴怒，雖然現在歲數大了一般事情不太會引起自己注意，但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性格磨滅，但有些卻更甚了，現對於晚輩的掌控欲暴漲，控製不了的那種恨鐵不成鋼，雖然在外麵看來晚輩都算比較成器，搞得現在家裡晚輩都離的遠遠的，老伴又走得早，碩大的楊家大院就孤零零的一個楊老，這也是楊老特彆喜歡顧書生一部分原因，老而有伴隨。

本身顧書生還三天兩頭的過來陪著喝喝茶說說話，但這一年，閉關的顧書生人都冇了，楊老畢竟九十五歲高齡了，雖身體還好，但也不適合經常去辦公室找顧書生，或者也是有點生氣拿不下麵子去。

顧書生不知道的是，這一年楊老莫名其妙的發了好幾次脾氣，站在院子裡打拳，冇注意看到圖書館大樓，然後莫名其妙的就來氣，搞得陳茹都是哭笑不得。

陳茹私下其實都找過幾次顧書生，但那時的顧書生是多麼廢寢忘食，哪想那麼多，隨意敷衍了幾口都忘記了。

老小老小，這會顧書生過來了，楊老卻隻是隨意提了句，彆的半句冇的，所謂的愛之深，一點責怪是冇有的。

望著沉靜穩重的顧書生，楊老是怎麼看怎麼喜歡，可能是泡辦公室時間長了，整個人都更白淨了，看著有點憔悴，但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連黑框眼鏡都遮掩不了。

深邃的眼神裡充滿智慧，卻有那麼一點迷茫，楊老心裡知道，這一年的研究肯定有結果了，欣慰的同時也是有點心疼。

最初楊老是想培養顧書生成為一個鋒芒內斂包容萬象的政客，但教著教著就這麼教偏了，大學去就讀古文係冇問題，研究生卻又是研讀古文，顧書生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越來越深，楊老感歎之餘卻更是喜歡，最後隻能隨顧書生意向研究生結束就回到了圖書館，楊老自身的收藏也算是後繼有人，顧書生算是把楊老的讀書愛好給無限放大了。

楊老也知道顧書生不是不能為政，這麼多年下來，顧書生肚裡墨水多少彆人不知道，楊老卻是有點概唸的，本就天生聰慧過目不忘，單單學富五車己經不能來以形容了。

這麼多年下來各種報刊雜誌甚至內刊，各種治世能文發表的數不勝數，世人隻知道有個叫書生的大文人，卻不知此書生叫顧書生。

楊老肯定知道這些，顧書生的每篇文章他都認真閱讀，甚至研讀好幾遍，心裡是充滿了驕傲，對於其家裡晚輩的恨鐵不成鋼，也是拿的顧書生做比較，但世上卻隻有一個顧書生。

自從顧書生拿走那捲莫名其妙的圖卷，就這麼差不多失蹤一年，楊老氣的不能過，幾次電話暗示，這傢夥卻甚是沉迷。

那捲圖本是一老道贈送，隻說了一句靜待有緣人，楊老也是琢磨很久，但一點收穫冇有，故以為隻是一幅普通圖卷，隻是年代比較久遠而己。

這次顧書生這麼晚過來，看其之前略顯一點的慌亂和小心，楊老估摸著應該是研究出來了什麼，而且可能還是很大的成果，驚世駭俗那種，不然以顧書生的性格不至於出現哪怕一丁點的害怕情緒，甚至這麼晚來打擾自己這高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