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宴一直在持續著,看樣子,這些土匪們打算藉著這次酒宴通宵達旦,開懷暢飲。

而在那些冇人發現的地方,蠻牛的心腹們被鄧儒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拔除。

訓練有素的民兵們在力量和武器跟上來後,最開始被土匪吊打慘相便再也不會發生了。

不過似乎是那軍師死前下了什麼命令,這些蠻牛的心腹並非毫無防備。

還是讓一個民兵掛了彩。

但還好,隻是手臂受了點小傷。

這民兵要是死了,鄧儒得心疼死。

這二十七個民兵,三個弓手,可是他謀劃了整整七天七夜才謀劃來的家底。

一個民兵就是二兩銀子,古代一個普通人家想要攢下二兩銀子,至少得要一年半載的。

就是不太清楚這些老弟兄們,會不會跟他玩的騎砍一樣,後續還要繼續發餉銀啥的。

如果要繼續給這些人發餉銀的話,那這些老弟兄們的價值還得往上升升。

總而言之,不管是民兵還是弓手,那都是他的老寶貝們。

一個都不能死。

“大人,我家公子請您過去一趟,說出了點狀況。”

解決完所有的蠻牛心腹,便輪到蠻牛了。

鄧儒派了一個民兵,去將蠻牛請來。

“?狀況,能出什麼狀況?”

“罷了,咱跟你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蠻牛喝個大醉,也不管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對勁,搖搖擺擺的跟著這民兵向著婚房走去。

剛踏入婚房,常年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蠻牛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好濃的血腥味。

像是死了四五個人的樣子。

這讓蠻牛猛地清醒過來,也顧不得酒意,快步向著房間內走去。

他一眼,便看見房間內嚴陣以待的十個民兵,還有倒在地上,脖子汩汩冒著鮮血的軍師。

那大紅的婚床上,也浸染著暗紅的血跡。

此時,蠻牛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雙手顫抖的舉起。

他最親近的兩個人,最為他著想的兩個人。

他的妹妹,他的軍師。

死了。

“啊啊啊啊!你個人麵獸投胎的畜生!我待你如此恩義,究竟有何處對不住你!”

蠻牛雙眼通紅的怒吼,拔出腰間佩刀,就要衝向一眾民兵擁護的鄧儒。

“兄長這話可就錯了,無非是兄長利用我,我也在利用兄長罷了,何來恩義二字能談?”

“至於小妹,我邀她投誠委身與我,她不願,還與我大打出手,我堂堂丈夫豈容她這婦人與我犟嘴,因此我當場拔劍斬了她。”

鄧儒不斷激怒著蠻牛,他的話語落下,蠻牛的憤怒值直接到達了頂點。

他朝著鄧儒衝去,手中大刀胡亂的揮舞 ,將一件又一件傢俱劈的稀爛 。

鄧儒指揮著十個民兵在著房間內進退有序,這邊持盾罷,那邊揮刀斬下。

打得蠻牛應接不暇。

但哪怕有指揮,訓練有素,十個人想要輕鬆無傷拿下蠻牛,還是有些難度。

他不愧他蠻牛的名號,一把子蠻力,甚至一刀劈下,能直接將民兵的盾從手中砍下來。

婚房外,山寨內。

婚房中蠻牛的怒吼,打鬥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青牛寨和黑虎寨眾匪的注意。

一個個急沖沖的衝向婚房,想要看看什麼情況。

很快,婚房的門口出現了兩隊嚴陣以待的民兵,他們手持木盾,執長刀,目光危險的盯著這些土匪們。

這兩隊民兵中,還有三個弓手搭箭,隨時拉弓,彷彿誰第一個衝上來,那誰便第一個死一般。

這些山匪冇有了蠻牛心腹的指引,那是散兵遊勇中的散兵遊勇。

此刻冇有人敢做第一個衝上前的倒黴蟲。

而黑虎寨那幫子剛剛收編的山匪,自然不會為蠻牛賣命。

山寨上下近一百號土匪,就這麼被十七個民兵,三個弓手強行控在了原地。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

婚房內,一眾民兵和蠻牛的戰鬥仍在繼續。

鄧儒躲在民兵們庇護下,安然的坐著喝茶。

順便指揮著民兵們該往何處躲,又該哪個民兵出刀。

作為一個賽博老將,殺人是不需要親自動手的。

當然,主要的是,他打不過蠻牛。

如果為了一時托大,提著劍,或者從弓手那拿的小刀就上,一不小心死了,那可就真的前功儘棄了。

謹慎,是他七天前,在地上撿裝備被這群土匪逮了個正著後,痛定思痛,奉為圭臬的人生信條。

小心使得萬年船。

房間內叮叮噹噹的刀刃碰撞聲此起彼伏。

民兵們與蠻牛交手已久,卻遲遲拿不下他,隻能在他身上添上一處又一處新的刀傷。

蠻牛那一身熊皮披肩防禦力極強,他的皮甲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所做,堅硬的很。

他腦袋上那頂鐵盔也未曾摘下來,防禦力極強。

說實話,鄧儒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托大。

應該讓民兵在他進來前把他鐵盔搶了的。

這樣的話,任他蠻牛武功蓋世,力能扛鼎,一刀砍腦袋上也是會死。

不像現在,一刀砍蠻牛腦袋上隻能聽到叮的一聲,給他本就暈乎乎的腦袋再敲懵逼一下。

但這懵逼一下,並不能影響蠻牛的戰鬥。

他的戰鬥是勢大力沉的,瘋狂的劈砍。

這樣下去,蠻牛的死是遲早的事情,力氣再怎麼大,他也是個人,這般勢大力沉,不計後果的揮砍,終究會有疲憊的時候。

但鄧儒不能夠拖太久。

外頭的山匪們雖然此刻已經被威懾住了。

遲則生變,難保黑虎寨不會和青牛寨聯合起來把他鄧儒這個外人趕出去。

他需要在青牛寨的山匪反應過來之前,就把蠻牛的人頭砍下。

蠻牛依然在憤怒的劈砍著,他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妹妹的死,心腹軍師的死,都讓他的心如同墜入阿鼻地獄,受無數烈焰灼燒一般。

火辣辣的疼。

他不該的,他早就應該聽軍師的,聽妹妹的,趁著鄧儒立足未穩,就殺了他。

跟這些公子哥們玩心眼子,他怎麼可能是對手,怎麼可能?

隻可惜,一切已經晚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用儘全力,殺了鄧儒。

為他的妹妹,為他軍師,報仇。

“.......果然,隻有取錯的名字,冇有叫錯的外號,確實是頭蠻牛,但可惜,我還藏了一手。”

鄧儒搖了搖頭,淡定的喝了口茶,眼睛死死的盯著蠻牛的動作。

他的民兵每一步,都是在以一種特定的站位,將蠻牛往一個特定的地方引。

一步,兩步,很近了。

在蠻牛往門後站定的那一刻,民兵們也迅速的在門後讓出了空位。

砰!

三隻大腳將婚房的門猛地踹倒。

那簡陋的木門應聲倒地,露出了門後拉弓搭箭的三名弓手。

三名弓手將弓拉開,瞄準蠻牛。

砰!

弓弦發出一聲巨響,一支箭矢狠狠的射向蠻牛。

一箭直接射穿蠻牛的胳膊。

看得出來,三個弓手的準頭不太行,這麼近的距離,理應一箭爆頭,卻隻是射中了胳膊。

蠻牛的動作一滯,他疼得齜牙咧嘴,但很快又恢複了過來,繼續提刀戰鬥。

但很快,又是砰的一聲,一支箭直直的插在他的背後。

砰,又一箭直接射中他的右腿。

三名弓手你方唱罷我登場,一箭又一箭,根本不給蠻牛停歇的時機。

許久,蠻牛身上足足插了十二支箭矢後,方纔被最後穿喉而過的一箭,結束了他的生命。

噗通一聲,渾身插滿箭矢,好似一隻刺蝟的蠻牛跪倒在地,他身上的皮甲早已被鮮血滲透,口中,喉嚨處都流著鮮血。

眼睛死死的瞪著,死不瞑目。

鄧儒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起身走到蠻牛的屍體前。

他看了一眼。

為了妹妹報仇能做到這個地步,硬扛著十三支箭矢,數十道刀傷。

老實說,如果是鄧儒自己,他可能,在第二刀砍身上的時候,就開始投降了。

蠻牛或許不是個值得跟隨的人,但他確實......是一個好哥哥。

“我會為你兄妹二人厚葬的。”

鄧儒輕聲說罷,越過蠻牛的屍體,走出了婚房。

婚房外,二十個兵馬依舊嚴陣以待。

近百個土匪依然緊緊的盯著他。

鄧儒冇有理會他們,而是帶著自己的三十個手下向著山寨的聚義堂走去。

那些土匪們不知道鄧儒要做什麼,但依然死死的跟著鄧儒。

似乎要隨時一擁而上,將鄧儒撕碎。

但不知為何,他們誰都冇有動作,冇有誰去當那個出頭鳥。

鄧儒將短刀交給原本的弓手。

這個弓手射出了終結蠻牛生命的最後一箭。

他,又能提升一下了。

但此刻並不是給這個弓手升級的時候。

鄧儒腰配長劍,一身在這個時代顯得十分華貴的衣物還帶著血跡。

三十兵馬分列兩側,死死的盯著那些土匪們。

緩步走到曾經蠻牛的座椅前,一張披著虎皮的寶座。

鄧儒大馬金刀的坐下,手撐著腦袋,目光好似不經意的瞥過黑虎寨的黑虎。

黑虎被鄧儒的目光看的一個哆嗦。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猛地跪下大聲道。

“拜見大當家,大當家一統綠林,萬年萬年萬萬年!”

隨著黑虎的下跪,原本黑虎寨的山匪們也明白過來,自己要跟的這位新老大,前途不小。

“拜見大當家,大當家一統綠林,萬年萬年萬萬年!”

黑虎寨的山匪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下,隻剩下青牛寨的山匪們還在猶豫,但很快,隨著第一個牆頭草的下跪。

他們也便再也冇有了矜持,一個接一個跪在了地上,恭賀聲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在山寨中迴盪。

“大當家,萬年萬年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