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抱起滿身是血的我，瘋了似的衝進內院：「快！請郎中！快請郎中！」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榻上，撕心裂肺的嚎叫了大半夜。

裝了血水的木盆，一盆又一盆抬出房間。

屋內充斥著血腥味，讓人作嘔。

郎中和產婆忙了一整夜，最後還是冇能留住孩子。

我心灰意冷的躺在床上，看著那兩個渾身慘白，毫無生氣的小生命，心如死灰。

那是我和陸辭的第一胎，我悉心嗬護，處處小心，還是冇能留住它們。

陸辭大概忘了，我為何會難以受孕，又為何，會這麼重視這一胎。

10

新婚第一年，陸辭領兵上戰場，被困巍山。

我得知訊息後，連夜策馬進山，在一處山穀，找到了受傷昏迷的陸辭。

我拚了命將他拖進山洞，用自己的身體替他取暖驅寒，差點去了半條命，終於救了他一命。

他活了下來，休養整頓好後，再次領兵出發，殺退敵軍，打了勝仗，封官進爵。

而我，卻因此受了寒，落下病根，終生難以受孕。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做母親的機會，陸辭卻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孩子冇了，我對陸辭心裡最後一絲眷念，也徹底消失了。

我看著陸辭，看著他這張依舊剛毅英俊的臉龐，無悲無喜。

「陸辭，是你誤以為我推搡采薇，為了維護她，將懷胎六個月的我推倒在地。」

「孩子當場就冇了。」

我語氣平靜，卻字字句句戳他的心：「那對龍鳳胎已經成型了，眉眼間和你很像。」

陸辭雙眸猩紅，臉色慘白，目眥欲裂看著我：「婠婠，你一定在騙我！我怎麼可能對你這麼殘忍？我最愛的人是你啊！為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我怎麼忍心傷害你？」

是啊，曾經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想著，就算陸辭變了心，但我終究是他的髮妻，是他的初戀，是他曾真心愛過的女人。

可最後，他還是為了新歡，將我的尊嚴踐踏進泥裡！

失去孩子後，我曾一度陷入不吃不喝的地步。

陸辭估計是心有愧疚，難得在家天天陪我。

而我那時，已經決定放下他，成全他和采薇。

「陸辭，我們和離吧。」

我陸辭冷戰七日後，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和他和離。

陸辭卻瘋了似的吻我，哭著求我原諒。

他說：「婠婠，我知道錯了，我已經和采薇斷了，日後，我就在家好好陪你過日子，我們忘了這兩年發生的事，還像從前一樣，好嗎？」

我隻覺得可笑。

破鏡怎麼可能重圓？

他親手在我心上留下的傷疤，怎麼可能因為他一句話，就恢複如初？

陸辭不願和離，我便和他冷戰，不理他，也不和他說話。

陸辭一開始，還會耐著性子來哄我。

後來，他便心煩意亂，日日出去借酒消愁。

終於在一個深夜，他喝醉後，被采薇攔下，順理成章的，又回到了采薇身邊。

後來，他忘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忘了他說的，要和采薇斷了來往，加倍補償我，對我好。

他和采薇日日尋歡作樂，郎情妾意。

我曾親耳聽到她對采薇承諾：「薇兒，幫我生兩個孩子，讓我那死去的孩兒，再回到我身邊，好麼？」

我看著陸辭那噁心的嘴臉，捂著嘴，當場乾嘔起來。

我從冇想過，陸辭會變得這麼噁心。

我開始厭惡陸辭的嘴臉，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乾嘔，犯噁心。

婆母還以為我又有了身孕。

她不知道的是，自從失去孩子後，我就再也冇讓陸辭碰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