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薇搖頭，眼裡閃過的慌亂和無措，「陸辭哥哥……」

說完，竟兩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陸辭臉色驟變，下意識將采薇抱進懷裡。

等回過神來時，又侷促不安的看著我：「對不起，婠婠，我隻是……」

我知道，他隻是騙不過自己的心。

見到采薇，就忍不住關心她。

一如當初，他愛我時。

哪怕我皺一下眉頭，他都要心疼半天。

陸辭一直都很好。

隻是他的好，昨日可以給我，明日，便可給彆人。

他的好，太廉價了。

我平靜的看著陸辭，心裡卻像被尖刀深深刺破，痛的鮮血淋漓。

我以為，我早就麻木了。

可看到陸辭帶著十六歲的記憶，下意識去保護采薇時，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還是會痛。

陸辭，你不該這樣的。

你不能這麼殘忍，玷汙我記憶中，最好的陸辭。

我閉上眼睛，壓下胸口翻湧的痛楚，顫聲道：「先送她進屋吧。」

采薇的廂房很雅緻，綾羅綢緞，珍寶古玩，處處彰顯著陸辭對她的寵愛。

桌上擺著一個竹筐，裡麵是縫製了一半的虎頭帽。

我走上前，靜靜看著框內的嬰兒衣物，心臟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刀。

陸辭走過來，沉默片刻，突然緊張又期待道：「婠婠，我們成親十年，應當有孩子了吧？」

我回過神，沉默看著他，良久，才嘲諷勾唇：「有的，是一對龍鳳胎。」

陸辭眸光一亮，驚喜的看著我：「真的?那為何之前在府裡，我冇看到孩子？」

「因為……」我靜靜看著他 ，沉默良久，才緩緩勾起唇，殘忍道：「他們被你親手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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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笑容一僵，眼裡有什麼情緒碎裂開來。

他手足無措看著我，眼球一點點染上紅血絲，像個無助的小孩，渾身都在抖：「婠婠，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我怎麼會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低頭，拿起竹筐裡的虎頭帽，眼前被水霧氤氳。

曾幾何時，我也曾滿心歡喜，靜坐軒窗前，給腹中的胎兒，繡著虎頭帽。

那是一對成型的龍鳳胎，在懷胎六個月時，被陸辭親手殺了。

兩年前，陸辭和采薇互相確認心意後，他就把采薇送到了這座彆苑嬌藏。

我本想和他撕破臉皮，拆穿他和采薇的奸z情。

誰知，就在那時，我突然被查出懷了身孕。

大夫說，我這一胎來之不易，若不能平安誕下，此生怕是再難受孕。

我權衡良久，最終還是選擇留下孩子。

變了心的人，不愛便不愛了。

可孩子是和我血脈相連的人，陸辭不愛我了，我也不會自怨自艾。

我可以生下孩子，此後餘生，就和孩子相依為命。

孩子成了我那段黑暗時光的救贖，它陪著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痛苦的夜。

我不吵不鬨，不再關注陸辭和采薇，安心在家養胎，也不曾把懷孕的事公開。

懷胎四個月時，陸辭終於回了一趟家，我一時不查。被他發現了孕肚。

得知我懷孕，他高興壞了，一連好幾個月在家陪著我，連采薇那也不去了。

後來，采薇忍無可忍，就跑到陸宅門口，哭著求我，讓她見見陸辭，

那時陸辭正在上朝，還未歸家。

采薇就跪在門口，長跪不起。

待陸辭回來時，她又故意來和我拉扯，假意摔倒。

陸辭正好撞見這一幕，憤怒的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

我摔倒在台階下，小腹一陣劇痛，當場血流不止。

那一瞬間，我在陸辭眼裡，看到了久違的慌亂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