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孩子，娘終於替你們報仇了。

我長籲一口氣，故作悲痛的看著陸辭：「陸辭，你彆難過……」

「采薇她……隻是太愛你了。」

說完，嘴裡便嗆出一口鮮血。

陸辭緊緊握住我的手，嘴唇顫抖，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婠婠，不要，你彆嚇我！」

「陸辭哥哥……」采薇臉色慘白，眸光渙散，顫抖著朝陸辭伸出手。

院中下人早已被我屏退，陸辭被我下了藥，早就精神崩潰，稍微受了刺激，就會失去理智。

他那一腳，正中采薇心脈。

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會死在今日。

她估計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會死在最愛的男人手裡。

「陸辭……采薇好像死了。」我躺在陸辭懷裡，眼皮一點點往下墜。

陸辭卻頭也不回，神情癲狂道：「死了活該！她早就該死了！婠婠，她傷了你，你該死！」

我劇烈咳嗽起來，嘴裡嗆出一口鮮血：「陸辭……我好像，也快死了……」

陸辭渾身一震，顫抖著抱起我，瘋了似的往府外跑：「不會的，婠婠！你不會死的！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郎中！」

我抬手撫摸上他的臉，聲音微弱：「陸辭……我好遺憾啊，如果當初，你冇有把采薇救回來，你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陸辭腳步一滯，一個踉蹌，直接跪坐在地。

他生怕我受傷，緊緊抱住我，手指顫抖著來擦我嘴邊的血。

可血太多了，無論如何也止不住，最後，他竟像個稚童一般，痛苦的顫聲哭了起來：「婠婠，你不要死！你彆離開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其實，我兩個月前便恢複記憶了。」

「我怕你怪我，怕你像從前那樣不理我，所以我隻能裝作冇有恢複記憶，以為這樣，我們就能回到從前。」

「你知道嗎？這幾個月，我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我早就後悔了，從你說要與我和離的那一天，我就後悔了。」

「此生，我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救了采薇，是她，是她害我們走到了這一步……」

我噙著淚看他，心中卻冷笑不止。

陸辭啊陸辭，事到如今，你竟還不知悔改，以為一切都是彆人的錯。

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身心，對采薇動了情。

是你，為了護住新歡，將我推倒在地，害我失去孩子。

如今，你竟把過錯全推到采薇身上。

我搖了搖頭，隻覺得可悲。

原來，陸辭骨子裡，是這般自私自利的人。

當年是我深陷感情裡，看不透他的本性。

我淒涼一笑，淚水從眼角滑落，語氣悲傷：「陸辭，我永遠記得，你我新婚那夜，你曾親口說，婠婠，你我既已結為夫妻，自當生同裘，死同穴.」

「生同裘，死同穴……」

陸辭眼裡染著紅血絲，眼神一點點呆滯下來，嘴裡不停喃喃著這句話。

我猛然抓住他的手，‘眷念不捨’的看著他：「這一世，婠婠和阿辭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隻恨，這一世我走的太早，下一世，你怕是要尋不到我了……」

「不！不會的！」陸辭激動的反握住我的手。

我蒼涼一笑，緩緩閉上眼睛：「陸辭，我好累……」

「不！婠婠，你睜開眼看看我！我不許！我不許你離開我！」

陸辭拚命搖晃著我，而我，眼皮卻沉重到連睜都睜不開了。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聽到陸辭悲愴的聲音：「婠婠，你等我，我這就來陪你！」

好可惜啊，不能親眼看著陸辭去死了。

我愛過陸辭，也恨過陸辭。

十年婚姻，磨平了我對他的愛。

我們真切愛過，也互相傷害過。

最後，我躲在角落裡舔舐傷口，他卻摟著新歡，負我真心，殺我孩兒，讓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