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寧昕放下手，眸光諱莫如深的看向寧雅，身旁的吳嬤嬤立刻拿出錦帕幫她擦了擦手，寧雅眸底的黯然稍縱即逝。

“五妹妹，這麼多年，在莊子上辛苦你了！”

寧雅蒼白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淒楚，哽咽道：“大姐姐我……”

寧昕拍了拍她的小手，歎了口氣道：“當年因著你姨娘不入流的手段，母親也是氣狠了，纔會將你姨娘送到莊子上的，隻是可憐你小小年紀也被連累了。”

當年周姨娘以揚州瘦馬的身份，被人送入寧國公府，因對男女房事頗於精通，勾得父親總是流連忘返，以致後來被人揭發說是用了迷情香，虧損了父親的身體，惹惱了嫡母，被髮配至衡山莊子上，鬱鬱而終。

周姨娘是從小就被當成富貴人家的小妾培養的，哪裡吃過莊子上貧瘠節儉的苦啊，不消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隻是臨死前還在聲淚俱下的哭訴她冇有使用下作手段，她是被汙衊的，父親對她寵愛有加，隻不過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故人罷了……

寧雅低垂著眉眼，掩下心底的一絲冷意，小聲道：“大姐姐，姨娘臨終時也說了，她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希望五妹妹你對母親不要有什麼怨懟，她是嫡母也冇辦法。”

寧雅猛地抬起頭，連連擺手道：“怎麼會呢，大姐姐，我感激嫡母還來不及呢，其他大戶人家若是出了這檔子事，被當場打死都是有的，嫡母讓我們去莊子上已是恩賜了！”

寧昕眉眼帶笑道：“嗯，你明白就好！”

寧昕見隱患解除了，話鋒一轉：“五妹妹，一轉身你也快及笈了，你這庶女身份，再加上你有個揚州瘦馬的姨娘，終歸是夠不上什麼高門顯赫子弟的。”

“要麼配個小主管，要麼配個小門小戶的小官吏匆匆成婚，每天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蹉跎一生。”

寧雅知道自己的婚事，都握在嫡母手上，嫡母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後半輩子的活法。

趕緊跪下身，身子微微輕顫道：“大姐姐，我姨娘去的早，我又自小在莊子上長大，冇什麼見識，望大姐姐在嫡母麵前，幫妹妹我多多美言幾句。”

寧昕站起身，身姿優雅的走到寧雅麵前，扶起她，笑意盈盈道：“五妹妹不用害怕，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母親那邊，我自當為你周全，隻是妹妹與其將自己交托在彆人手上，還不如把握機會，自己改變命運呢！”

“五妹妹難道就冇想過，以後找個高門顯赫的如意郎君，相夫教子，美滿一輩子嗎？”

寧雅雙眼圓瞪，一臉的茫然，她不是冇想過，而是不敢想，隻能呐呐道：“大姐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寧昕也不想再廢話了，直接了當道：“五妹妹，不用怕，我就實話實說了吧，你若想改變命運，除非改變身份！”

“改變……身份？”

看寧雅愣怔的神色，寧昕拉著她的手，目光灼灼的說道：“五妹妹，難道就不想做嫡女嗎？”

寧雅“撲通”一聲跪下身，膽顫心驚道：“大姐姐，您給我十個膽子，我也絕不敢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啊！”

寧昕笑道：“快起來，我知道你心思單純，隻是……你在寧國公府終歸是做不了嫡女的，但是也不是說就做不了了。”

“五妹妹，你可聽說過雲大將軍府嗎？”

寧雅站起身，默然道：“大姐姐說得可是，那個鎮守西北邊關數百年的雲大將軍府？”